翟毅没想到明明很简单的事,一下就变复杂了。
他奋力挣扎,想要挣脱自己身上的束缚,至少把自己嘴里这根臭布条扯下来,只要能让自己开口说话,那误会就能解除了。
但是这些人对他的钳制却像是铁钳似的,翟毅又刚苏醒不久,身上还有些绵软无力,根本挣脱不开。
翟毅希望自己能被跟沐白关在一起,但最后也没能如愿。
他被单独关进了一间又小又脏的小竹屋,嘴里的布条没被摘下来不说,手脚还加了手铐脚镣,这待遇,便是比之前还不如。
而沐白和卓安烺,则是重新被关回了原先的竹屋。
卓安烺同样被铐上手铐脚镣,便是沐白也险些要被镣铐加身。
为什么是险些?因为他们已经拿来了好几副手铐脚镣往沐白手脚上比划,但是,那些手铐脚镣的尺寸太大,根本套不住他,最后他们就只能作罢。
但是,沐白也没有因此逃脱,既然手铐脚镣铐不住,那就用绳子绑。
主人吩咐了,这次要把他们关好,绝对不能再出半点纰漏。
如果再出半点纰漏,那他们定要受罚了。
沐白被像捆粽子似的捆得牢牢的,一开始他还试图挣扎,但最后,他就只能垂头丧气地放弃了。
凭借他这小身板,根本就挣扎不开,与其如此,还不如省点力气。
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们的嘴里没被塞布条,至少还能开口说话。
他和卓安烺被远远地分开,一人在这个角落,一人在那个角落,除了言语的交流,其他的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沐白很是闷闷不乐,是以没有主动开口。
反倒是卓安烺主动打破了沉默。
“沐白,方才那人是你的护卫吗?”
卓安烺觉得方才翟毅定然不是无的放矢,兰清笳跟沐白之间肯定有什么关联。
而这样的关联,便是兰清笳和沐白双方都不知道。
但现在他也不能向翟毅求证,就只能从沐白身上旁敲侧击地推测一番。
沐白点头,开口的语气依旧有些闷闷的。
“嗯,他是我的护卫,我没想到他竟然也被那大坏蛋抓住了。”
卓安烺又道:“就方才所见,你的这个护卫跟……跟那个大坏蛋是相识的,而且,他好像也还有一些未尽之言,你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吗?”
沐白蹙眉,旋即摇头,“我不知道。”
卓安烺见沐白的确是一副满脸困惑的样子,想来他的确是没有想到什么。
卓安烺又转而道:“我听他好像问了你一个问题,问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大坏蛋像谁,你现在想起来她像谁了吗?”
沐白闻言,又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那种眼看就要想起来,但却差那么点儿的感觉又回来了。
最后,他索性放弃了,“我想不起来。”
卓安烺见此,也没有再追问。
人的记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绞尽脑汁地想要回忆起什么来,最后往往越是适得其反。
现在沐白想不起来,便是强逼他,也不一定能起效果。
沐白反过来对卓安烺发问,“叔叔,你好像也认识那个大坏蛋,她是谁啊?翟毅叔为什么喊她王妃?”
不等卓安烺回答,沐白就絮絮叨叨地道:“我娘才是王妃,她是哪门子王妃?难道她是以前的**国某位王爷的王妃吗?
哼,她就算真是王妃,也是个坏王妃,跟我娘亲定是没法比的!”
卓安烺闻言,豁然抬眼看向沐白,眸中好似染上了一抹异样的光。
“你方才说,你娘亲是王妃?”
原本沐白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有所保留,不敢对卓安烺和盘托出。
但是现在,他自觉自己跟他已经是经历过生死患难的生死之交了,而且方才恩公叔叔还在大坏蛋面前出言保护自己。
恩公叔叔对自己这么真诚,自己又怎么能继续蓄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说句丧气的话,他们还能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都是未知数,那他坦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都无关紧要了。
是以,沐白便不再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嗯呐,我爹是王爷,我娘自然就是王妃。”
卓安烺不动声色地问,“那,你爹是什么王?”
沐白:“淮南王。”
卓安烺:!!!
他的面色骤变,一时之间,望着沐白的眼神都不觉染上了几许复杂。
他竟然是秦淮和兰清笳的儿子!
自己跟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现在才知道。
更滑稽的是,这对母子竟然互相没认出对方来。
他们不仅没认出对方,甚至还大有一种将对方视作仇敌的既视感,这可真是……
卓安烺深深地望着沐白,眼神中一片晦暗与复杂。
兰清笳竟然主动把这么大一个把柄送到了自己手里。
就凭借沐白现在对他的信任程度,他要对沐白做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
而且,他若是当真想要做什么的话,现在也正是最佳的时机,若是继续拖延的话,最后怕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现在兰清笳还不知道沐白的身份,但过不了多久,她定然就会发现这个乌龙。
毕竟,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是知道这个秘密的。
那个叫翟毅的侍卫就是知情者之一,他方才没来得及说出真相,现在定然很是焦急懊悔,他定会想方设法地将这个误会解开。
就算翟毅没有找到机会道出真相,秦淮现在就在兰清笳的木屋里,他一醒来,自然也会提起沐白,兰清笳只需要略一思索联想,很自然就能把自己的儿子跟唯一出现在这里的沐白对上号。
到那时候,她只需要把沐白领到秦淮的面前,这个误会就能顺其自然地解开了。
如果他错过了现在下手的机会,等到兰清笳发现这小屁孩是她的亲儿子,他便是再想利用沐白来要挟兰清笳,也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