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将之归咎为,定是卓安烺等人在背地里骂她。
兰清笳对此并不在意,很快就将之抛到了脑后。
背地里骂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她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放在心上。
兰清笳一遍遍地用湿帕子给秦淮擦身,给他降温,再配合适量的药物治疗,慢慢的,秦淮的体温总算是降了下去。
兰清笳当即暗暗松了口气。
兰清笳见他的唇色微干,便又倒了一杯温开水,小心地给他喂了半杯。
很快,房门被敲响,是一名鬼人把熬好的鱼汤端来了。
他们在这林子里住了大半年时间,原本带进山的主食早就吃光了,便只能以山中的野菜,野味,以及附近河里的鱼虾为食。
而那些鬼人,也从一开始的害怕明火,不通厨艺,被调教得能完成烧烤,简单的烹煮等活。
这一锅鱼汤,也算是熬得鲜香味美,兰清笳端进来,便重新坐到床边,给秦淮喂了起来。
大半碗鱼汤下肚,秦淮的身上也慢慢热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的热,却并非是身体在高热,而是因为身子暖和了的自然发热。
兰清笳自己将剩下的鱼汤鱼肉都吃完了,便打算到旁边的小榻上歇一歇。
毕竟一整天下来,她先是给那些侍卫看病,紧接着又忙着给秦淮处理伤口,中间还发生了沐白和卓安烺那一桩插曲,她的身体也已经渐渐感到了疲累。
至于那个叫翟毅的侍卫有可能会和卓安烺之间的关系?还是等她休息起来再处理吧。
现在就姑且先晾一晾他们。
兰清笳不知道,自己现在晾着的不仅仅是卓安烺和翟毅,还有她自己的亲儿子。
兰清笳在小榻上阖眼小憩,整个人并没有完全放松,她担心秦淮苏醒了或是再发生像方才那样有人偷偷潜进来之事。
是以,当床榻上的秦淮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时,兰清笳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迅速翻身,奔到了床边。
兰清笳想开口唤他,但又怕他其实并未苏醒,自己喊他反倒是吵到他。
许是兰清笳盯着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秦淮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最后总算是成功地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瞬间,秦淮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目光半晌才定焦在了眼前这张满是欣喜的脸上。
即便知道他不会有事,迟早都能醒过来,但是兰清笳真正看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喜极而泣。
“雪臣,你终于醒了!”
一开始秦淮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但他抬手,却是很快就被另一双温暖又柔弱的手紧紧握住了。
那触感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秦淮根本不可能怀疑这一切。
他张嘴,声音嘶哑,“笳儿……真的是你吗?”
兰清笳的眼泪吧嗒一声,就落在了两人交握着的手上。
她哽咽着开口,“是我,真的是我。”
秦淮涣散的意识总算是彻底回笼,心中的思念和欣喜顿时像是藤蔓一般,开始肆意地在心中蔓延生长。
“笳儿,我好想你。”
他喃喃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眸中含着的,是无尽的柔情与蜜意。
兰清笳的眼眶红着,心中的思念亦是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难挡。
“我也想你……”
这样的分别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已经是常态,但是,不论是怎样的常态,兰清笳都没法适应。
她只是不得不将自己的思念和脆弱都尽数藏起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强悍的一面罢了。
秦淮撑着身子想要起来,想要用力地抱一抱这个自己想了这么久的女人,但他才刚有所动作,就立马被兰清笳摁了回去。
兰清笳的语气中满是责怪,“你现在身上都是伤,别乱动。”
秦淮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他也不敢再挣扎,乖乖地躺了回去。
兰清笳望着他,眼神又禁不住带上了埋怨,“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你知道我看到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时候究竟有多担心吗?”
秦淮这才从见到兰清笳的惊喜和愉悦中回过神来,握着兰清笳的手都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笳儿,你,你赶紧派人去林子里找人……”
兰清笳以为他说的是那些侍卫,她便打断了秦淮的话道:“你放心吧,跟你随行的那些侍卫,我的人基本上都找回来了,只不过,有些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能救的,我都已经给他们用了药,现在他们估计也差不多该陆续醒了。”
秦淮面上的焦急却丝毫未减,抓着兰清笳的手也依旧十分用力。
他用力摇头,“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些侍卫,我,我说的是沐白!”
那些侍卫能得救,秦淮自然也是高兴的。
但是,他现在满心担忧的,却是沐白的安危!
沐白被焦正初带走了,他多半是已经识破了沐白的特殊体质,若是焦正初对沐白下手,那……
兰清笳听到沐白的名字,当即面色大变。
“你说什么?沐白也在林子里?他,他一个孩子,怎么会跟着一起进林子里来?”
秦淮的面上当即就露出了一抹愧悔之色,“都怪我……这件事我过后再跟你解释,但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去找他,他被焦正初抓走了!”
尽早派人去找人,也就能尽早把人找到,沐白也就能少一分危险。
兰清笳听到焦正初的名字,面色不觉又是微微变了变。
“你确定他是被焦正初抓走的?”
“我确定!”
兰清笳:“可是焦正初已经死了。”
他不仅死了,还被自己下令埋了。
这一瞬间,兰清笳只有后悔,后悔自己的善良。
她待会儿就命人把那狗东西的尸体再挖出来!
秦淮一怔。
焦正初死了?那,沐白他是不是已经逃了?
秦淮心中禁不住生出欣喜,但是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