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恺在心中感叹了一番,然后便规规矩矩,礼礼貌貌地开口喊人,还尽量把自己舌头撸直了。
“婶婶好,我是沐白的好朋友,我叫安元恺,你可以叫我元恺。”
兰清笳朝他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原来你就是元恺啊,之前经常听沐白提起你,现在总算是见到本人了。”
安元恺闻言心中立马又生出了一阵阵懊恼,懊恼自己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简直太丢人了。
他的脸有点红了,但因为他现在整张脸都是红肿的,倒是半点都没看出来。
沐白直接直入主题,说明了自己把安元恺带来这里的来意。
说完,沐白便一脸乞求和期盼地望着自家娘亲。
“娘亲,你一定有办法帮元恺把伤治好的对不对?”
他都已经把牛吹出去了,自然是希望自家娘亲能不要拆自己的台,这样,他也会觉得倍儿有面子。
娘亲真的帮忙把安元恺的伤治好了的话,沐白也会觉得很开心。
若是娘亲拒绝了,沐白就会觉得心里微微失落,觉得娘亲这是不够重视他,所以才不愿意帮他的好朋友治病,他自己也会觉得很没面子。
兰清笳自然不会拒绝,这对他来说,的的确确就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罢了。
就算这事并不简单,但看在沐白的面子上,兰清笳也会多考虑几分,不会贸然拒绝。
兰清笳答应得非常爽快,“这不过就是一点皮外伤罢了,有什么难的?”
沐白听到娘亲这话,立马便露出了放松的笑来,安元恺更是眼睛一亮。
“元恺,你过来,让我细细瞧瞧。”
兰清笳笑语盈盈的,语气也很温和,非常有亲和力,安元恺这会儿是半点紧张都没有了,立马便松开了秦淮的手,乖乖地走上前。
兰清笳蹲下.身来,凑近了他的脸,开始认真地给他检查了起来。
因为红肿,他的伤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吓人,但值得庆幸的是,蜇伤他的只是最寻常普通的蜜蜂,不是带着剧烈毒性的食人蜂或马头蜂,所以现在他的情况并不严重。
兰清笳嗅到了那些涂抹在他伤口上的膏药,辨认了一番,那些膏药都是对症的,每天涂抹,他的伤便会慢慢消肿,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兰清笳却是可以调配出更好,更快能让他伤口愈合的药来。
沐白拉着兰清笳的衣袖,语气期待地问,“娘亲,你能不能让元恺明天就好起来?”
他望着兰清笳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又像是在暗藏着什么暗示。
如果娘亲能让元恺明天就好起来,那他就更有面子了。
兰清笳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让他明天就好起来,当然是可以做到的,只需要她的一滴血就可以了。
原本兰清笳没打算用,毕竟这对她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了的感觉。
但现在,看到沐白那么期盼的样子,兰清笳便很没原则地改主意了。
她点头,“可以,我能保证他明天就能好起来。”
沐白立马咧嘴笑了,安元恺眼中则是迸射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明天就能好起来?这,这真的可能吗?自己的伤这么严重,真的能明天就好起来?
安元恺原本还想问出自己的问题,但最后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究竟是不是真的,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问出来,倒显得自己好像不信任他们似的。
再说,就算他对漂亮婶婶的医术还没有认知,但对沐白却是信任的。
既然沐白这么信誓旦旦地保证可以,那就一定是可以的!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信任果然没有被辜负!
漂亮婶婶给他拿来了一个小瓷瓶,一开始他以为是给他伤口涂药的,但没想到那却是要他内服的。
漂亮婶婶说,“你的体内有残留的蜂毒,把这药喝下去,你的蜂毒就会排出,脸上的红肿自然就会迅速消退。”
安元恺其实有些抗拒吃药,不论是苦苦的药汁,还是那味药丸,他都很排斥,每次吃药都要闹上一场脾气。
但现在,他拿着这瓶药,却是半点脾气都不敢发,老老实实地接过来,然后以一种慷慨就义般的英勇姿态一口灌了下去。
他不敢细品那味道,怕太苦了自己会忍不住想吐出来。
憋了片刻,他才用舌尖咂摸了一下。
咦?好像没有品到苦味,反而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感觉了。
安元恺觉得,这药简直是自己喝过的味道最友好的药了。
喝完药之后,安元恺以为还有其他外用的药,但却被告知没有了,就只需要内服这药就行了。
安元恺心中还是有些没底,总觉得这太简单了。
但是沐白却是一脸自信,直接拉着他就去玩了。
两个同龄的孩子,又是久别重逢,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即便他们一直都有保持通信,但是信上能写的毕竟有限,现在见了面,互相之间自然都有十分磅礴的分享欲。
起先是沐白在讲,毕竟他出门游历一番,各种见识和趣闻自然数不胜数,安元恺对此十分感兴趣,更是听得颇为向往。
沐白还向他介绍了沐寒,逸哥儿和小明洲三个自己新结交的好朋友,安元恺听了,心中既觉羡慕,又禁不住有点酸溜溜的,总有一种自己的地位要被其他人抢了的感觉。
不过安元恺又想,那些人跟沐白只是短暂地相处了几天罢了,不像自己,以后都可以跟沐白一块儿念书,一块玩耍,他们再怎样,也定然取代不了自己在沐白心中的地位。
这么一想,安元恺就释然了。
沐白分享完了自己的经历,便到安元恺了。
跟沐白的丰富又惊险刺激的经历相比,安元恺的生活似乎就乏善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