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的担忧虽然并不准确,但也不算白担忧。
因为安元恺的确是发生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事。
只不过,这把火却是烧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只是此时的他对此依旧一无所知罢了。
婉婤见安元恺因为突然得知的真相而气得眼眶都红了,对他也越发同情了起来。
作为一个善良又心软的姑娘,婉婤当即便开始绞尽脑汁地说着劝解的话,沐白也难得开口跟着一起劝解,安元恺心中那股被欺骗的憋闷和气愤这才消退了下去。
他那颗被伤透了的心在好友的安抚下慢慢好转,但是他依旧气愤,依旧要回去跟亲爹算账,不然,就太便宜他了!
只是,究竟要怎么跟他爹算账呢?
安元恺一时之间有些没了主意。
若只是像以前那样当面对质,兴师问罪,他直接低头向自己认错了,万一自己又心软原谅了怎么办?
上回他就是利用自己的心软,让自己原谅了他。
现在想想,安元恺还是觉得自己太傻了,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这次,自己定要好好想个主意,必须要让他付出点实质性的代价才行!
安元恺自己想不出来,便一脸期盼地望着两个小伙伴。
“你们帮我想想看,我该怎么给我爹一个教训。”
婉婤有些迟疑,“那是你爹欸,你真的要对付他吗?”
安元恺气愤道:“我还是他的亲儿子,他不也照样糊弄我?
我这次若是不给他点血和泪的教训,他下回怕是又要觉得我年纪小,随意糊弄我!那我在家里就毫无地位可言了!”
婉婤直接提议,“那你找人打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安元恺:……
这可真是个凶猛的提议。
但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过后他怕是就要挨几顿竹笋炒肉了。
而且,安元恺气归气,但也不想真的做出什么伤害亲爹身体的事。
万一真把人打坏了怎么办?
回头他还是得心疼后悔。
安元恺迟疑着驳回了她的提议,“我们还是来点文明的手段比较好。”
婉婤一脸无语地望着他,“是你说要给他血和泪的教训呀。”
安元恺挠挠头,“除了身体上的痛苦,我更想让他经历心灵上的折磨。”
心灵上的折磨?
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他经历心灵上的折磨?
安元恺和婉婤都想不出来,两人就只能再次求助般地望向沐白,向他讨主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沐白觉得他们这样私底下商讨着一起对付长辈很不好,但安元恺又是自己的小伙伴,自己若是不帮着出谋划策,就显得自己很不够朋友了。
最后,沐白只能采取折中的法子。
他想了想,只提了一个点到为止的建议,“你想让他经历心灵上的痛苦,就得首先知道他最在意什么,然后对症下药。”
他爹最在意什么?
安元恺开始凝眉认真思索了起来,很快他就十分笃定地说出了自己亲爹的弱点。
“我爹爱面子,尤其是在同僚面前,他最爱面子了。”
婉婤眼珠子一转,面上闪过了一抹狡黠之色。
“我有个主意,能让他在同僚面前丢了面子,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安元恺听了这话,当即就挺着胸膛,一脸大无畏的模样。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快说!”
婉婤当即压低了声音,对安元恺嘀嘀咕咕了一番。
而沐白,也将他们俩的这番密谋尽数听在耳里。
婉婤的把戏很小儿科,不过也很顽劣。
云子鹤是商人,手底下的人走南闯北,自然见多识广,连带着婉婤小小年纪就见识到了很多寻常孩子见识不到的东西。
就比如,她知道有一种特殊的颜料,涂抹在衣服上,一开始不会显现,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才会慢慢显露出来。
婉婤以前顽皮,就用这种东西在自家爹爹的衣裳上画过乌龟,害得他爹被人很是嘲笑了一番。
不过她爹疼她,知道是她干的,也没有惩罚她。
现在安元恺绞尽脑汁地想要找亲爹报仇,婉婤就十分慷慨地贡献出了自己的这个主意。
她说:“你爹不是爱面子吗?如果他穿着这样的衣裳出去跟同僚吃饭,定要丢脸了。
你若是敢这么干,我待会儿就把那颜料给你。”
安元恺直接一拍掌,高兴地做了决定。
“谁说我不敢的?我就这么干!”
安元恺只要一想到他爹穿着画着王八的衣裳,自己却毫不知情,他就忍不住心中乐呵。
沐白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你就不怕回头安伯父揍你?”
安元恺昂起头,一脸不服气,“他自己先骗我的,我只不过是用我的方法也作弄他一回,他凭什么揍我?
他要揍我可以啊,那他得先向我道歉,还得是在大家面前,正式地道歉!直到我满意为止!”
沐白闻言,也不再劝了。
行吧,这也算是他们父子俩的事,自己这个外人就不掺和了。
大不了,在安元恺挨揍的时候,自己再站出来帮他说说好话好了。
最后,沐白只提醒了一句,他要出气也行,但要有分寸,不能在官服上乱涂乱画。
若是他当真在官服上涂画,最后安伯父不知情的情况下穿着去上了朝,面了圣,最后只怕是要被扣上一个不敬之名,平白惹来杀身之祸。
如果他是要跟同僚出席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也不可胡闹。
安元恺被他这么一提醒,心头一凛,心道好险,他原本还真想在官服上作画的。
毕竟,那样才能让他爹丢更大的人。
现在被沐白一提醒他才知道后果。
他心中暗呼好险,面上却不肯承认自己,反而一副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
“这个我当然知道,才不会那么没分寸呢。”
沐白提醒完了,见他把自己的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