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留宿了一个晚上,但时间还是过得很快,第二天,几个孩子还没从睡眼惺忪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便被迫迎来了分别。
沐白一脸淡定,修齐则是昏昏欲睡,只有安元恺和婉婤一副两眼泪汪汪,依依不舍的架势。
他们两个人就完全撑起了戏台子,将这一出离别的戏码演得分外精彩连连,直看得双方家长嘴角抽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从小认识,感情多么深厚,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呢!
但实际上,这俩人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不到两天!
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让他们演绎出了这么深刻的感情,他们这感情也真够丰富的。
安大人见自家小子那副样子,简直没眼看了。
他直接一把将那小子拽过来,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以后又不是见不着,赶紧把你的眼泪收一收吧,别在这儿继续丢人现眼了。”
安元恺有些恼怒地瞪了自家亲爹一眼,愤怒地控诉,“我和我的好朋友就要分别了,我伤心,我哭一哭怎么了?你个冷血无情的人根本不懂!”
冷血无情安大人:……
他想说,人家沐白也没哭啊,怎么没见他说沐白冷血无情?
但是安大人还是忍住了憋屈,没有把炮火转移到沐白身上,而是道:“好好好,我冷血无情,你最重情重义行了吧?
要不这样,你直接跟他们一块儿打道回府得了,这样你就不用跟你的好朋友分开,也就成全了你的重情重义了,怎么样?”
安元恺闻言,顿时就哑火了。
他顿了顿,才开口反驳,“我,我跟沐白约好了,要一块儿去京城的,我不能因为新朋友就抛弃老朋友!
你个小人,不要在这里挑拨我跟我的好朋友们的关系!”
安大人:……
得,他又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了。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这小子这么牙尖嘴利的啊?
之前病那一场,非但没把他脑子病糊涂,还让他越来越机灵了?
只是这样的机灵能不能不要用在怒怼他老子的身上?
经过一番插曲,双方终究还是分开,各自启程上路了。
安元恺还沉浸在跟好朋友分别的沮丧中没缓过神来,沐白就已经冷面无情地把笔墨纸砚摆在了他的面前。
沐白一本正经地道:“从悲伤中快速走出来的方法就是找另外一件快乐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来,咱们来温习课业吧。”
安元恺:……
温习课业也算是快乐的事情?他确定自己没说错?
这话当真是十分具有提神醒脑的效果,安元恺瞬间就不悲伤了。
他一脸拒绝,“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难过,我现在好多了!不需要用这么快乐的法子来转移注意力了!”
说完,安元恺便想要溜之大吉,但却被沐白一把拽了回来。
“既然你已经不难过了,那就再好不过,正好可以用最好的状态来好好学习!
你之前病了那么多天,已经许久没有碰书本了,以前学的多半早就忘光了吧,我来考考你。”
安元恺直接捂住脑袋,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我,我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我的病大概是又复发了,我得回去躺一躺!”
沐白却是一把拎住他,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你就算是要晕,也得先把这些功课温习一遍才能晕。”
安元恺:……
这一瞬间,他突然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先前为什么没有答应他爹的提议,直接跟着婉婤一家打道回府。
如果他跟着婉婤一家同行,那他现在肯定是在跟婉婤一起讨论吃吃喝喝,哪里需要在这里被摁着头学习?
啊,他的人生实在是太苦了!
安元恺被沐白蹂躏得生无可恋,安大人这个亲爹见了,非但半点不心疼,反而笑呵呵的,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那混小子,就该有这么个人治一治他。
而卓安烺自从跟云子鹤见了一面之后,脑子里的思绪便没有停下来过。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索,他那原本只有初步雏形的轮廓,终于慢慢成形了。
虽然他自己也还不是十分确定自己的法子可行,但对于原本死路一条的他来说,这条思路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希望,一条可以为之争取的活路。
这个法子究竟能不能行,他都得试一试。
就算最后失败了,至少,他心中能不留遗憾。
卓安烺整理好了思路,当即便决定将之落实,半点都不打算拖泥带水。
他究竟能不能活命,得看熙元帝是否会改变主意。
但此前,他还得给自己找个帮手,为自己说话。
而这个帮手,自然没有谁比秦淮和兰清笳夫妇更加合适了。
卓安烺第一次主动拍门,唤来了在外面值守的侍卫。
因为他以前一直很安分,加上沐白又时不时来看他,也交代了他们不能怠慢了他,是以,侍卫对他的态度还算十分不错。
在卓安烺提出他要见秦淮和兰清笳时,侍卫略一犹豫,还是答应帮他传话了。
秦淮和兰清笳也不知道卓安烺为什么要见他们,不过,他们也觉得卓安烺并非无的放矢之人,既然他提出要见他们,那必然便是有事要说。
两人一番收拾整理,便去了卓安烺所在的舱房。
秦淮开门见山,“你找我们什么事?”
卓安烺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打算,他望着他们,眸光亮得惊人。
“你们之前答应过沐白会在皇上面前帮我求情,这个承诺,你们应当还没忘记吧?”
秦淮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
以前卓安烺对自己的生死总是一副十分淡然的样子,现在,他们却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
现在又听他提起此事,两人不觉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这是不想死,又突然想活下去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两人唯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