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沐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给卓安烺报喜。
都说小孩子忘性大,但没想到他对这件事倒是记得牢得很。
最后还是秦淮告诉他,自己昨晚已经把这件喜事告知卓安烺了,沐白这才被劝住了。
他还反过来埋怨秦淮,“昨晚爹爹应该叫醒我的,这么大好的消息,应该由我来第一时间告诉恩公叔叔。”
秦淮:……
自己心疼他还心疼错了?
真是一腔父爱都喂了狗了。
虽然知道自家爹爹已经跟恩公叔叔报过喜了,但用过早膳,沐白还是乐颠颠地去找了卓安烺,在他那里呆了许久,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
直到安元恺找来了,沐白才从卓安烺那里离开。
虽然来找沐白,要承受可能会被他抓着学习的危险,但安元恺却更惦记王府里的好吃的,为了那一口好吃的,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临出门前,安大人对安元恺耳提面命,让他到了王府之后务必听话,不能闯祸,不能不守规矩云云。
安元恺连连点头,照单全收。
但真正到了淮南王府,他就将亲爹的话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这里是沐白的家,四舍五入那就是他的家,他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每次去秦家可从来没见外过,没道理换了一个地方,他就开始把自己当外人了。
作为小主人,沐白领着安元恺开始参观府中上下,这一参观,安元恺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够看了。
这王府可真大,真气派啊,整体的装修布景,也跟江南的完全不同。
江南的宅院是小家碧玉的清幽雅致,而京城的布景却更恢弘大气,大开大合。
安元恺对于自己的惊叹毫不掩饰,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一路嘴上都没停过。
自家被夸了,沐白自然也高兴,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园子逛到一半,门房就来回禀,“小少爷,外面来了两位小贵客,说是跟小少爷约好了的。”
嘉懿和织画没有以真实身份示人,门房也不知道他们就是当朝唯二的太子和公主,但从他们的衣着和气度,以及周围的仆从来看,自然不难判断这是两位贵客。
这京中最不缺的就是贵人,门房自是不敢轻易怠慢,赶紧就来向小少爷回禀了。
沐白听到门房的回禀,这才想起了此事。
他也没想到嘉懿和织画会来得这么早,他都还没来得及跟安元恺介绍他们呢。
沐白当即就领着安元恺往回走,亲自去迎他们。
安元恺一边跟在沐白的身后,一边忍不住有点酸溜溜地追问,“你才刚到京城,怎么就认识了新朋友,还跟人家约好了?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
他的老大这是有了其他的狗了,安元恺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沐白转头瞥见他那副酸溜溜的小表情,一时不禁有些好笑。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小子竟然还会吃这样的醋?
但他会吃醋,也正说明了他在意自己这个朋友,沐白一下就又禁不住高兴起来了。
他白了安元恺一眼,直接道:“他们是我堂兄堂姐,我已经跟他们介绍过你了。”
安元恺闻言,先前那点子酸溜溜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了,转而绽出了灿烂的笑。
“原来是堂兄堂姐啊!”
不是他在外面有狗了。
而且他还向他们介绍了自己,这足以说明自己在沐白心中分量和地位是不一样的。
早说嘛,早说他就不会吃这莫名其妙的醋了。
安元恺的坏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整个人一下就愉悦明媚起来了,连走路的时候都有些蹦蹦跳跳了起来。
不过蹦着蹦着,安元恺的动作就慢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微微顿了顿。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沐白的堂兄堂姐,就是秦叔叔的兄弟的孩子。
秦叔叔的兄弟……
原本安元恺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概念,是安大人怕他到了京城之后一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而不自知,所以一路上给他恶补了一番。
安元恺听得有些稀里糊涂,也不甚上心,这会儿勉勉强强从他脑中的记忆里一扒拉,才终于扒拉出了一条比较清晰的亲戚关系图。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秦叔叔唯一的兄弟,就是当今的皇上。
而沐白口中的堂兄堂姐,岂不就是当今的皇子公主?
安元恺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望向沐白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老大,你的堂兄堂姐是,是,是……”
沐白一脸淡定,“是太子和公主啊,怎么了?”
安元恺:!
自己果然聪明绝顶,没有把这层关系弄错。
幸亏他聪明,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他当即有些恼怒地瞪了沐白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若非他聪明机智,一下理清了这层关系,只怕他见到太子和公主的时候,还像个憨憨一样反应不过来他们的身份呢。
沐白当即朝他投去一记嫌弃的眼神,“这还用说?这不是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吗?”
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对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刻意隐瞒过。
自己的堂兄堂姐,除了皇子公主还有谁?
这在沐白看来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的关系,还用他特意强调?
他特意强调,反倒显得好像是在显摆似的。
安元恺一噎,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鄙视。
他自我调整了一番,很快就决定自己不跟他一般见识。
他马上就要见到当朝太子和公主了,安元恺这个素来心大的主儿,此时也不禁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这可是太子和公主诶,连他爹都没见过的人,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了,而且,他们还都知道自己的存在,想想就让人觉得紧张激动。
他的紧张激动,倒也不全是出于对权贵的敬仰,而更多的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