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在行动上对生母做出类似苛待等不敬之举,那知府就能依律做出惩戒。
但他们对生母不敬,也只是言语上的问题,并非真的上升到行动上,依律,也只能予以言语上的警示。
知府又对他们言语警示了一番,这才将此事揭过,孙大孙二也终于重重松了口气。
面对孙老夫人,知府的态度就和煦多了。
他命人把方才孙老夫人递交的物证又送还给了她,“老夫人方才递交的证据,本官已经看过了,物证属实,本官予以采纳。此案,便依本官先前的判决来断,不做其他更改,也不会牵涉旁人。”
知府其实是有些庆幸孙老夫人的出现,因为方才孙大孙二一口攀咬福安郡主与此事有关,且是此事的导火索。
真要秉公办理此案,知府就应当把福安郡主传召到堂上,当堂对质。
但对方身份摆在那里,这就注定了他没法做到全然的公正客观,这就是身份差距带来的问题。
届时,双方堂上对质,互相僵持不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知府既不能得罪郡主,还要尽量让事情处理得过得去,只怕是要陷入两难。
而孙老夫人的到来,则是帮他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孙老夫人言之凿凿,且还提供了证明的证据,自己采纳她的证词,也是合情合理,并不能算是偏颇。
所以,孙老夫人算是帮他解决了大问题。
是以,他对孙老夫人态度和煦,也是情有
可原。
孙大孙二见知府大人对他们这般截然态度,心中亦是愤愤,但自己的命运完全拿捏在知府的手中,他们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不敢再有半分表露。
孙大孙二,和那陈管事被衙差押下去打板子,一顿板子打下来,他们自然是鬼哭狼嚎不止。
孙老夫人是看完了他们行刑才离开的,临走前,她留下了提前备好的上好的伤药。
虽然她方才态度狠绝,但终归,还是没法做到彻底狠心。
看他们受那皮肉之苦,孙老夫人也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但,这也是他们两人该受的。
任何人做错了事,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但其实,她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做出大义灭亲之举,也并非全然出于正义。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孙家的未来。
当她得知自己的两个儿子的所作所为时,的确很是气恼,气他们的丧尽天良,气他们的良知泯灭,但同时,她也不禁生出了一阵恐慌与担忧。
她担忧慕容熙会引起恼怒,动用权势,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
更担忧慕容熙不止要惩处他们,还会迁怒到孙家的其他人。
她的两个儿子固然可恶,但孙家的其他人,尤其是她的孙儿孙女们却都是无辜的。
她不希望他们被那两个蠢货牵连。
她跟慕容熙打过几次交道,对她的性情也多少有些了解。
慕容熙不能称之为恶人,但她也嫉恶如仇,对于得罪了自己的人,也锱铢必较,不
会轻易放过。
且她又贵为郡主,不能说是能呼风唤雨,但要对付他们普通老百姓,却也是轻而易举的。
孙老夫人所担心的情况,并非没有可能。
她今日主动到公堂之上作证,是对慕容熙的一个表态,也是对她的一个示好。
她希望,慕容熙能看在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份儿上,姑且留那两个畜生一条性命,也不要为难孙家的其他人。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需要拿到慕容熙的面前去说,她是聪明人,她愿意懂的话,自然能懂。
她也不愿意跟那两个蠢儿子多说,因为他们迄今为止都死不悔改,且凭他们这愚不可及的脑子,那些各种利弊便是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能明白,更不一定能理解她的苦心。
孙老夫人今日收获了他们的那番谩骂,心中很是寒心。
这让她彻底看清了自己两个儿子,原来在他们心中,自己就是个老不死的老虔婆,原来他们竟然在心中后悔当初没有杀了她。
罢了罢了,早知道他们是两个畜生,现在,也不过是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罢了。
他们对她已然误会深重,自己也更没必要对他们过多解释了。
孙老夫人离开了府衙,整个人的背都仿佛变得佝偻了许多。
孙大孙二的确完全没有理解孙老夫人的良苦用心,他们挨了板子,身上剧痛,对孙老夫人的怨念顿时更深。
知道她留下了伤药,两人神色愤愤,一度硬气地
想扔了不用。
但伤处实在太痛了,最后他们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了老夫人留下的伤药。
就算是用了她的药,他们也没有记她半分好。
一想到孙老夫人对他们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