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之后,王岁晴终于忍不住,又开始低低地抽泣起来。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身子也不禁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可怜。
严攸宁虽然觉得她的脾气不好,以前她对他们也很无礼,半点都不讨喜,但此番境遇之下,严攸宁也不会去翻她的旧账,反而更多的是同病相怜与惺惺相惜。
她开口,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你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
王岁晴一边哭,一边没好气地抬眼瞪了她一眼,“方才经历了那些的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严攸宁被她这般语气不善地反驳,也没有生气。
她本身就是个脾气和软之人,且王岁晴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严攸宁也能体谅她现在的恶劣态度。
严攸宁继续好言安慰,“你之后都老老实实听话,不要违逆他们,就不会再经历那些了。”
王岁晴又瞪了她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说话的声音却是下意识压低了下来。
“他们都是大坏蛋,就算我乖乖听话,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其他理由折磨我?”
她眼里流露出怨毒的恨意,但又畏惧着他们,不敢让他们听到这些话。
严攸宁认真解释,“你听我的,只要老老实实的,不吵不闹,他们定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吵闹过,他们便没有为难过我。”
旁边的一个男孩子也忍不住开口,佐证了严攸宁的话,“她说
得没错,我们几个,就只有她好好的,没有被教训过,因为只有她从头到尾都乖乖听话,所以我们现在也都学乖了。”
王岁晴听了这话,心中稍稍安定几分。
但旋即,她的重点就不受控制地走偏了。
他们所有人,就只有严攸宁没有被教训过?王岁晴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不平来。
大家都被教训过了,凭什么严攸宁能幸免于难?
严攸宁:凭她听话。
王岁晴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一点。
反正,她对严攸宁就是生出了一股排斥与不喜来。
她多看了严攸宁几眼,这才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王岁晴直接问:“你方才怎么知道我姓王?你是不是认识我?我看你也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严攸宁见她问起,也没有刻意隐瞒,“我们之前在元宵节灯会上见过。”
她一说起元宵节灯会,王岁晴就立马被唤起了记忆。
因为那件事于她而言,是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
她首先想起的,自然是让她记忆更为深刻的宛央,沐白等人,旋即,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了严攸宁来。
她不确定地问,“你当时跟淮南王世子他们同行?”
严攸宁点了点头。
果然!
她就说自己怎么一见了她就心生不喜,原来是因为她跟自己讨厌的那一伙人是朋友!
王岁晴看向她的眼神顿时更多了几分不善的敌意。
她用挑剔的目光扫视着严攸
宁,一副高傲的语气开口,“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严攸宁:“我是云家的养女,现在借住在世子家中。”
王岁晴听到前半截,心中的鄙夷更甚。
原来是那商贾之家云家的人,而且还只是个养女,身份果然上不得台面。
但是紧接着,又听到了后半句。
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养女,竟然借住在淮南王府上?她何德何能?
虽然王岁晴对淮南王一家子都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有些憎恶。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淮南王身份尊贵,一般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冒犯。
她爹在淮南王面前卑躬屈膝,在淮南王世子面前亦是只能点头哈腰。
但这个云家的养女,却能寄住在淮南王府。
这让王岁晴有种莫名的落差感。
就好像,明明一个原本应该不如她的人,却偏偏压了她一头,这让她心里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
她心中气闷,直接便脱口质问,“她凭什么可以借住在淮南王府?”
严攸宁是脾气好,却不是傻子,听不出别人话里的好赖。
她对王岁晴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跟她这么好言好语地说话,也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同情罢了。
但自己好言好语换来的是她的恶声恶气,咄咄逼人,严攸宁自然也转了态度。
她没有再对她好言好语,有问必答,而是换了一副淡淡的语气。
“这就不用向你交代了吧。”
王岁晴被她这么一怼,只觉得心头
更加气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