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严冠达选择了无视严攸宁的呼救。
而另外一条讯息,却是入了他的心。
严攸宁说,那些人贩子还掳了其他孩子,其中有一个便是琅琊王家的孩子。
严冠达听到之后,心思一下就活络了起来。
他不愿意再向云子鹤低头,但严家的困局又不得不解决,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不想方设法,寻求突破,寻找一个新的依仗?
琅琊王家,或许就能成为他的新目标。
生出这个想法之后,严冠达当即便做出了决断,于是他立马就派人暗中跟着张德一行人,记下他们的落脚之处。
待手下前来汇报时,严冠达已经又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更加坚定了先前心中所想。
于是,他便立马派出蔡奕安,前往张德等人落脚之客栈,去办此事。
他要让人把王岁晴从那些人贩子手中买回来,全须全尾地送回王家去。
如此,他于王家,就有了一个大人情,自己也就有了跟王家打好关系的契机。
王家不是商贾之家,虽然不能在生意上直接给他助力,但是王家在琅琊的底蕴深厚,即便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跟王家攀上了关系,严冠达就可借此机会在琅琊把自家的生意铺起来。
若他遇到了一些难题和阻碍,相信王家也定会看在之前那份恩情的份儿上出手相助一番。
这件事的关键之处,便是王岁晴。
他必须将王岁晴救出,且定保证她的安
全,还要将她照料好,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如此,方能让王家承情。
他本可以一道将严攸宁救下,但他想到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心中就激愤难当,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他云子鹤当初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指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严攸宁吗?
可严攸宁跟着他走了之后,又过得有多好?
她非但没有过得多好,反而还被人贩子拐到了这千里之外。
他对她如此疏忽大意,当初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
严攸宁现在的境遇越是凄惨,就让严冠达心中越发升起一股扭曲的平衡感。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云子鹤的疏忽大意,也才能让严冠达觉得云子鹤矮了自己一头,他根本没有资格苛责自己。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严冠达才越发心安理得地对严攸宁的求救视而不见。
非但如此,他还吩咐蔡奕安去做了另一件事……
严冠达的心中只短暂地升起过动摇,但很快,这股动摇就变成了坚定。
他没错,错的是云子鹤。
严攸宁就算要怪,也应该怪在云子鹤的头上。
他本也可以顺道把其他孩子一起买了,但他不知道那些孩子的出身,若他们只是出身平平,于他而言便没有什么价值。
就算救了他们,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是孩子父母的一番感激罢了,那些感激于他而言根本一文不值。
且若是救了其他孩子,却独独不救严攸宁,这些孩子人多嘴杂,将此事
说出去,又会给他平添麻烦。
那些孩子再可怜,与他何干?
并非每个孩子都值得他浪费金银和心力。
而许飞航,那不过是一个意外。
若非王岁晴任性坚持,他们也不会买下这孩子。
但既然买都买了,便顺道带回去吧。
至于要将那些人贩子一举捉拿,他就更没这个想法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能保证这些人贩子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和余党?他多管闲事把他们告发了,抓了,日后自己被他的同伙或余党报复,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揽麻烦?
归根结底,他本性就不是那等真正心怀善念之人,所以才会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没有半点动容,所思所想全都是阴谋与算计。
严冠达一边摩挲着茶杯,一边在心中闪过这诸多思绪。
他没有做错。
他是商人,所行所举自然都要以利益为先。
不仅是他,便是大多数的普通人,也都会做出跟他一般的选择。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品行高洁的圣人。
最后,他敛起所有思绪,转身上床,安然睡下,半点都没有因为自己所做之事而夜不能眠。
这一个晚上,王岁晴也睡了一场好觉。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只能挤在船舱里,睡的也是硬邦邦的床,根本睡不好。
现在,她总算是重新睡上了这温暖柔软的大床,且肚子也被填得饱饱的,吃饱喝足,又有这么温暖舒适的大床可睡,她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一觉
酣眠,睁开眼睛之时,王岁晴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
懵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