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三人听了温县令这话,心中不免再次生出忐忑来。
但他们也知道温县令的确没有说假话,他一个小小县令,的确没有机会能亲自面前淮南王。
他们知道吕栗是淮南王的亲信,不觉看向他。
原本还想鼓起勇气说几句求情的话,但看到吕栗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感受到他周身那股慑人的冷意,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就给咽了回去。
自他们被抓住之后,可没少被吕栗下令“好生照顾”,他们对吕栗俨然生出了一股发自内心的畏惧,方才那想要求情的念头也只是短暂地出现,很快就被本能的畏惧所取代。
最后,他们将目光落在了严攸宁的身上,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抹讨好。
郑氏厚着脸皮开口,“严小姐,这段时间是我们不是东西,委屈你了,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的是诚心悔过的。
且那段时间,我们对你是不是最是宽厚?不曾太过苛待于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也请你能在淮南王跟前帮我们美言几句……”
郑氏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整个人的姿态也卑微到了极致,跟先前那高高在上,对他们生杀予夺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严攸宁听了她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阵好笑。
看来人脸皮足够厚还是有好处的,在生死关头还能豁出去说出这番求情的话。
严攸宁还没开口回答,顾宏宇就已经先忍不住直接跳出来了。
“真难
为你能厚着脸皮说出这些话来。
你们对攸宁所谓的宽厚,可不是因为你们善良,而是因为攸宁从头到尾都很听话,你们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想卖个好价钱,这才什么都没做。
现在你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也不害臊!
还有,你后来又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你为了看攸宁难受,特意到她跟前对她说了那番诛心之言,当时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先前郑氏为了出心中的那口恶气,还特意到严攸宁跟前说了严冠达对她所做的那件事,那番话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来说,的确是诛心之言。
彼时的郑氏只是一时气恼严攸宁假装昏迷,害她被张德训斥,所以便想要好好出了这口气罢了。
但当时她非但没把严攸宁气到,反倒是让自己被噎了个半死。
现在倒好,这件事再次成为了她的罪行,让她连低头求饶都变得尴尬又被动。
郑氏满脸通红,有些磕巴地为自己辩解。
“我,我当时就,就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并非有意的……”
顾宏宇抢白,“那你们故意把我们留在船上等死也是头脑发热,并非有意的?”
此言一出,张德等人俱是面色微变。
顾宏宇气愤地出声指责,“船要沉了,你们见带不走我们,就直接把我们撇在船上,连绳索都没给我们松,就让我们自生自灭。
若非我们命大,现在怕是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郑氏辩解,“可
我们也没有直接杀了你们,也算是给你们留了一条活路了。”
顾宏宇闻言都要气笑了,“所以我们还要感激你们不杀之恩?”
郑氏嗫嚅,“不,不敢……”
而张德几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后悔,并非后悔当初没把他们带走,而是后悔当初离开时没有直接把他们杀了。
早知道,他们就应该直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如此,就没人招出他们去了来安,他们自然也就能顺利逃脱了,又哪来现在这般麻烦?
然而现在有再多的后悔,也已是徒劳。
他们也不敢将自己的悔意表现出来半分,而是只能继续认错求饶,以祈求能得到一点宽恕。
“我们真的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此前所犯罪行也都尽数招供,绝对没有半分隐瞒,请各位大人高抬贵手,从轻处置啊!”
温县令不耐烦听他们这车轱辘的求饶,正打算让人把他们带走暂时关押起来,就听严攸宁忽的开口。
“你们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了吗?”
严攸宁目光清凌凌的,直直地望着他们,似是带着一股审视与拷问。
张德心里莫名突突了一下,难道这小丫头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她多半是在诈他们。
张德当即语气笃定地道:“真的全都交代了,绝对没有任何隐瞒!”
严攸宁却是冷不丁说出一个地名。
“金沧,这个地方你们应当很熟悉吧。”
听到这个地名,张德三人俱是面色微变。
哪怕他们
很快就收敛了异色,但还是露了端倪。
在场之人,除了几个孩子以外,其他人谁不是人精?
他们这般明显的异色如何能逃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