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郡王也很识趣,知道霍临尘跟秦淮一家子才是真正的关系亲厚,这会儿霍临尘来了,他们怕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自己这个时候凑上去,那就是不识趣了。
他便主动提出自己要去别处走走逛逛,改日再登门。
秦淮也只是客套几句,并没有强留,他就告辞离去了。
把霍临尘迎进门,秦淮这才问起,“义母呢?没有与您一道来吗?”
义父义母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倒是难得见他们分开。
霍临尘伸手捋了捋短须,一副优哉游哉,又有点洋洋自得的语气,“自然是一道来了。她啊,半天都离不开我。”
秦淮:……
您老确定话没说反吗?
恰这时,得了讯的秦彧和林檀香都相携而来,亲自来迎霍临尘这个老伙计。
他们刚一来,就听得霍临尘的这话。
林檀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朗声拆穿,“我说老霍,你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日益见长啊!
究竟是谁离不开谁呢,要不要待会儿洛伊来了,我当面问问她?”
霍临尘一听到这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被当面拆穿了也不恼,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深深笑意。
那是一抹发自肺腑的
笑,他整个人眼底眉梢间都染上了轻松愉悦的色彩。
他睨了林檀香一眼,轻飘飘地回了句,“到老了都还那么喜欢告状。”
林檀香立马反唇相讥,“有人到老了也都还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净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们这是彼此彼此。”
两人刚见面,就直接呛上了。
但彼此间那股子熟稔也尽显无疑。
只有真正亲厚的老友,才会这般互损,但却丝毫不会影响感情,反而只会让他们脸上的笑意晕染,让心头的愉悦蔓延。
秦彧则是走上前,直接就在霍临尘的肩头上捶了一记。
“总算是舍得到我这里来了。”
霍临尘一副悠悠的语气,“原本也不想来的,谁叫皇上给我派了差事,我也不得不跑这一趟了。”
秦彧气笑了,“这么说还委屈你了?”
霍临尘:“有点。”
秦彧直接做了个送客的动作,“那请走,不送。”
霍临尘:“那可不行!我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讨被热茶喝一喝。”
秦淮这时笑着开口,“义父,您不知道,我爹娘这些年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您和义母,他们一直都盼着你们来呢,今儿个您和义母能来,他们心里头定然高兴得偷着乐呢
,不然也不会亲自到门口来迎了。”
被自家儿子拆台,秦彧一副老脸挂不住的架势。
林檀香则是直接快言快语,“我是盼着洛伊来,其他人不过是顺带罢了。”
霍临尘还没来得及回怼,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笑声。
“是谁在盼着我呢?”
大家听到这声音,立马齐齐回头朝来人看去。
这来人,自然便是云洛伊无疑了。
她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短打,头发亦是高高竖起,迈步间便是风风火火的姿态,一眼瞧着,让人觉得没有半点高门贵妇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行走江湖的女侠。
兰清笳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只觉得岁月对她当真是格外优待,数年不见,她的脸上非但不见老态,反而更多了一股少女的青春活泼,简直丝毫看不出她的女儿都已经二十多岁了。
兰清笳自问,自己到了她这个年纪,是否也能有她这样的好状态,答案是不一定。
说不定,自己那个时候已然变成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呢。
云洛伊走到近前,林檀香当即一改对霍临尘时的态度,脸上笑容灿烂绽放,整个人更是直接就扑了过去。
两个都已经做了祖母,外祖母的女人直接就抱在了一起,
毫无形象的又蹦又跳,简直半分都不稳重。
但正是这份不稳重,让她们身上多了一股子只有少女时期才能有的娇艳明媚,她们那股纯粹的快乐,很轻易地便感染了周遭的其他人。
“洛伊!”
“檀香!”
“你真是想死我了!”
“我也想死你了!”
“你胡说,你如果真想我,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你就顾着跟你的情郎游山玩水去了!”
“咳咳,话也不能这么说,以前你不也只顾着跟你的情郎游山玩水,都不来京城看我吗?”
“额,好吧,那,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你来我往,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好似一下就把周遭的其他人给忽略了去。
秦彧和霍临尘都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还有一股果然如此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