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
不是五十两,更不是五两,而是五百两!
这是什么概念?
一般普通的人家,一年到头的开销也就不到十两。
能有五百两傍身的人,家境俨然是非富即贵的。
蒙怀杰是这样的出身吗?
他不是。
他身上穿的衣裳虽然称不上破烂,但也绝对不奢华,从头到脚,也没有任何一件拿得出手的饰品。
有些跟他打过交道,稍微熟悉些的书生对他的底细更加清楚,知道他家境平平无奇,绝对不可能一下拿得出五百两这么一大笔银子。
那么,这笔巨款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脑子里一下就生出了各种猜测与联想来,望向蒙怀杰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别有意味了。
蒙怀杰和丰平方才见到秦淮亮出那张钱庄的票据时就已经心知不好,淮南王连这个都查到了,那他们在他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只怕早已经无所遁形了吧。
蒙怀杰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只怕早就已经是淮南王的瓮中之鳖了,只是自己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还能继续心存侥幸。
但,事到如今,他还有退路吗?
他现在招认了,还能换来一条生路吗?
主仆二人俱
是冷汗涔涔,心慌不已。
秦淮目光幽幽地望着两人,手里依旧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票据。
“这五百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你们二人,谁来说?”
蒙怀杰的内心依旧陷入左右摇摆的挣扎之中,一时之间依旧下不了决定。
但是,丰平却是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方才本就已经被淮南王要对他用刑之事吓破了胆,现在淮南王虽然暂时没有对他用刑,但不意味着会一直不对他用刑。
有了那张钱庄的存银单,那些书生对他们主仆也必然已经起疑了。
方才他们还能开口为自己说话,反对淮南王对自己用刑,现在他们定然不会再为自己说话了,若是自己真的被跟那蛊虫关在一处,一不小心被它的毒液喷到,就此丢了性命怎么办?
主仆的情分再重要,也比不过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蒙怀杰还在迟疑不定,丰平已经脑袋一磕,颤着声音开口了。
“草民交代,草民全都交代……”
蒙怀杰闻言,当即面色大变。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驳斥,“你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有什么可交代的?”
丰平压根不敢抬头看他,依旧死死地垂着脑袋。
他既然已经开口了,就没给自己反悔的机
会。
“少爷,对,对不起,是小的贪生怕死,但小的是真的不想死,小的还没活够,还没娶媳妇呢……”
蒙怀杰气得咬牙。
众人见他们主仆二人的这番狗咬狗,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果然是大有猫腻,这蒙怀杰的屁.股可不干净呢!
秦淮并不担心撬不开他们的嘴。
他们都不是什么真正的硬骨头,现在最多就只是嘴硬罢了。
但他倒没想到,这小厮松口会松得这么快。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再多费工夫。
秦淮看向丰平,“你说,只要你交代的都是事实,本王便能承诺,对你绝不追究。”
丰平听了这话,心头顿时一松,原本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
但蒙怀杰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丰平被赦免了,那自己呢?自己被丰平那小子出卖了,功劳全都落在了他的头上了,自己岂不是就是那个被严惩的?
若是自己抢在丰平之前坦白交代了,淮南王会不会也赦免自己?
蒙怀杰张嘴想要问,但喉头却是有些发哽,要主动低头认错,他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方才他的态度那般强硬,俨然一副自己完全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理亏的架势,现在自己却要灰溜溜地低头认错,他如
何能开得了口?
更主要的是,方才淮南王已经给过他机会,让他主动开口承认了,但自己却没有抓住这次机会。
若自己现在再主动交代,那他会不会依旧对自己严惩不怠,将自己发配到南疆去?
蒙怀杰还在在内心犹豫挣扎的时候,丰平已经开口招供了。
“这五百两,是我家少爷的,是他让草民去存的,而他之所以会有这笔银子,则是因为他帮旁人做了事,他在读书人中宣扬严攸宁身份之事的疑点,挑起大家的怒火,并鼓动大家前来王府门前闹事……”
众读书人听了这话,脸上当即现出一阵汹涌怒意。
好啊,好个蒙怀杰!
竟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