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将自己审问所得的讯息又尽数告知兰清笳,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分析着这整件事。
听罢之后,兰清笳说出自己的判断,“我觉得薛茂林应当没有说谎,至少在有关对方身份之事上,他没有说谎。”
秦淮问,“你为何会这般笃定?”
兰清笳认真道:“依照你的转述,薛茂林是个胆子小,心理素质也不怎么好的人,这样的人是最禁不得吓的。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即便是撒谎,也会是一件十分有风险之事,他不一定敢冒这个险去赌。
加之你还把他儿子一起带来了,他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顾忌自己儿子的性命,也定然是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招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为了撇清薛家的干系,故意伪造了王鸿煊骗他之事,但现下他们薛家也牵涉进了这件事事实,他要想将功折罪,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把幕后之人招供出来,将功折罪。
若是他真的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他就不应该有任何犹豫,直接把对方身份供出。
而他却是苦思冥想之后才想起了一点王鸿煊的酒后之言,这般综合判断之下,他的确不似在说谎,他之前对对方的身份多半是真的一无所知。”
兰清笳没有亲自去
审问薛茂林,她对此事的判断便都来自于秦淮的转述。
是以,她判断的结果,也要取决于秦淮在这件事上是否带上了自己的主观看法。
若他描述的情况很是客观公正的话,那兰清笳觉得自己的判断大致是没有问题的。
秦淮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他对薛茂林的证词的真实性基本没有怀疑。
薛茂林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他说那些供词时的微表情,秦淮都尽收眼底,在他的脸上,秦淮没有看到撒谎的痕迹。
若是最后秦淮的判断出错了,那只能说明,他的演技太好了。
同样的,在薛云离的身上,秦淮也没有看到撒谎的痕迹。
秦淮没有再纠结这两父子有没有撒谎的问题,而是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个他更加关心的问题。
“那你觉得,王鸿煊的酒后之言是什么意思?他那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
据薛茂林招供,王鸿煊说,当今圣上名不正言不顺,不配坐在那把龙椅上,他追随的主子才是……
才是什么?
这句话的逻辑关系很明确,根本无需多想就能有答案。
既然他说圣上名不正言不顺,那他追随的主子自然更名正言顺,这样这话前后才说得通。
秦淮其实
真正想问的是,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大言不惭自己比当今圣上更加名正言顺?
兰清笳的猜测与秦淮的不谋而合,“当年那场皇室风波之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皇家子嗣没有死?
或许对方一直在暗中谋划,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举兵造反,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秦淮脑子里也只有这个猜测。
但是,这个猜测却也只是一个猜测,当年之事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想要追根溯源,查出是否有皇子逃生几乎不可能。
现在就算是要查,也是毫无头绪,便仿若大海捞针一般。
对方在暗,我方在明,现下对方又有意遮掩隐藏自己的行踪,自己要揪出对方,就更是难上加难。
兰清笳感叹,“若是能有法子引蛇出洞就好了。”
秦淮心中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
但引蛇出洞就得有足够大的诱饵,他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找到,如何能找到能引对方露面的诱饵?
更何况现下事情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暗处的那条蛇早已经被惊动了,有如何肯轻易现身?
两人苦思冥想一番,最终依旧想不出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秦淮主动打断此事
,“算了,别想了,此事需要多方调查取证,光靠我们这般苦想是想不出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想破脑袋而已。”
兰清笳也知道这一点,但心里头终究还是有点不甘。
然而再不甘,她也只能暂且放下此事,不然,只怕真的要把脑袋给想破了。
秦淮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转移兰清笳的注意力。
“还有一件事,我心里或多或少存了一点疑问。
那幕后之人将王家合家灭门了,为何薛家人没事?
我原本猜测,会不会是王鸿煊压根就没把此事告知对方,是以对方并不知薛家人也参与其中,所以让薛家逃过一劫。
但我又转念一想,这幕后之人心思缜密,能做到多方布局,不应当会是这般糊涂,对自己手下之人的行为一无所知,能轻易被蒙蔽的人。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我一时没法判断究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