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不敢拿自己父母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兰清笳也一并送走,让自己来独自面对这一切。
但是秦淮也知道,若兰清笳也送走的话,这场戏就显得有些太假了。
兰清笳不是那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妇人,相反,她在很多事情上都能独当一面,她这种时候也只能与自己共同进退,不然,这场戏,也只怕骗不了那些幕后之人。
秦淮和兰清笳两人都深知这一点,是以他们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这一茬,讨论的重点全都放在孩子和老人的身上。
送走容易,但要送往哪里呢?送到哪里,才能放心?
沐白年纪稍微大一些,性子更加沉稳,也更能吃苦头,他们把他送走,哪怕路上会吃一些苦头,经历一些磨难,他也定然能克服,不会有太多吵闹。
但是宛央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娇养长大,从小半点苦头都没有吃过,更主要的是,她没有离开过他们半步,现在骤然要跟他们分开,那娇气包定然会哭鼻子。
不仅是宛央会舍不得,便是他们做父母的,心里头也会觉得空落落的,总是牵挂着些什么。
当初他们因为局势原因,不得不跟沐白分开,后来他
们心中便是诸多愧疚自责。
他们本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跟孩子们分开,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一直陪在孩子的身边。
但是现在,这个承诺只怕又要作废了。
几乎可以想见,他们知道这些事之后,究竟会有多委屈难过。
秦淮的心中闪过百转千回的诸多情绪,最后他还是开口道:“此事,我们要不要跟爹娘和孩子们商量一番?
爹娘那边,他们定能体谅,但是两个孩子……”
兰清笳抿了抿唇,心中生出几分迟疑,“可是这些事不能泄露给他们。”
沐白算是口风比较紧的,但宛央就完全不可信了,她的嘴巴说是漏勺也不为过。
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一定清楚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更主要的是,她童言无忌,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套了话去。
秦淮道:“这些事不能说,我们便不说,只挑一些能说的说便是。
他们虽然年纪还小,但我们也要学会尊重他们,这些事情我们若是不声不响,悄无声息地就做了决定,只怕他们会怨怪我们。
就像当初的沐白,我们与他分开虽是迫不得已,但终究是有些对不住他。
当初他还小也就罢了,我们跟他解
释他也不能理解,但现在沐白已经长大了,宛央也懂事了,我们好好地跟他们解释,他们能懂的。
他们的安危很重要,但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就这么跟他们留下心结。”
兰清笳听了秦淮的话,原本还有的一点子迟疑也瞬间被打消了。
她之所以不想跟孩子们商量这件事,其实是怕自己会心软。
因为她能预见宛央定然会哭求着留下来,她能想象她到时候究竟会哭得有多凄惨可怜,兰清笳怕自己一看到她哭就忍不住心软,不忍心再把她送走了。
但秦淮所说的也十分在理。
他们先前与沐白分开,已经缺失了他人生中重要的一个阶段,在无形之中给他带来了一定的伤害,现在若是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下再次把他送走,只怕到时候沐白就真的要跟自己离心了。
宛央又是个娇气包,他们不跟她好好解释,好好道别,只怕到了新的地方她要天天哭鼻子了。
光是想一想,兰清笳就已经觉得心疼了。
不过对两个孩子,他们的说辞会有所保留,毕竟很多事都不宜让他们知道。
但对于二老,他们却是要如实相告的。
是以,他们得先跟二老通气。
事不宜迟,他们
立马就收拾了一番,往二老的院中去了,一并带上的,还有那封熙元帝送来的密信。
他们都是干脆利落的性子,见了二老,直接就把密信递给他们,同时开口,将他们的打算和盘托出。
“所以,爹娘,我们希望你们能尽快离开,暂且避一避风头,待此事了结了,我们再将你们接回来。”
秦彧和林檀香听罢,脸上的神色还算平静。
他们都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且也算是通情达理的性子,秦淮和兰清笳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利害关系都摆在明面上跟他们解释清楚了,他们别的不能帮上什么忙,自然也不能拖后腿。
两人都点头,同意了此事。
不过,他们也想到了两个孩子那边的问题。
“这件事,你跟沐白和宛央提了吗?”
两人摇头,“先跟爹娘通气,征得爹娘同意之后,我们再告诉他们。
只是,这些事情的内情不是他们两个孩子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