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原身的亲娘、尊贵的秦国公夫人,好好上了一课后,羡鱼觉得自己都快熟透了。
万幸,终于可以回去了。
秦国公府外,秦国公和夫人都非常不舍,围着羡鱼好一番叮嘱。
姜宝亮难得对墨清玄脸色好点,
“表妹夫,可要好好待我这个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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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玄压下汹涌而来的咳意,颔首回应。
马车行到半路,墨清玄终是受不住,叫停马车,在车内疯**咳。
羡鱼早有准备,命随侍的丫鬟,取来装满水的木罐。
墨清玄喉间痒意难耐,咳个不停,一直给他拍背顺气的羡鱼,根本找不准时机喂他水。
小小的车厢内,一阵兵荒马乱。
等在外的丫鬟和小厮,此刻也是焦急得不行。
大少爷从小到大,头一次咳得这般厉害,要是真在路上有个好歹,王爷王妃不会轻饶了他们去。
天上骤然刮起了阴风,忽地有些凉意。
封住紧要穴道,说时迟那时快,羡鱼左手揪住墨清玄的后背领子,往后重重一拽。
右手娴熟地打配合,直接拿水给他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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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猛如虎。
墨清玄一个男子竟然像小孩子手里的布娃娃,被羡鱼左扯扯右拽拽。
良久,马车内的咳嗽声才停息。
丫鬟和小厮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天公却不作美,黑云积得很低,狂风如猛虎扑食,卷起树上、地上的枯叶,漫天游曳。
墨清玄已经陷入昏迷。
忙得额头出汗的羡鱼,双手软摊在轿凳,双腿顺排倒下,整个人的精气只剩个一二分。
她高估了自己,同时也低估了墨清玄的病。
看着昏倒在车角的人,一种名为无助的情绪瞬间袭击了她的心脏。
要是墨清玄真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
“阿三,马上回靖王府。”
等了等,
“让马稳一点。”
阿三是墨清玄贴身小厮,靖王妃为了儿子着想,曾全方位培养他身边伺候的人。
“好的,大夫人。”
其他丫鬟和小厮七脚八脚地收拾好,迅速准备赶路。
轮子在路上“吱呀”“吱呀”地发出声音,偶尔夹杂着地上干瘪枯枝的断裂声。
一如羡鱼此刻摇摆不定的心事。
青葱削的芊手绕过男子的薄背,肩上承托着他上半身的重量。
车窗帘因风因马而明明灭灭,将外头的景色,跟放皮影似的,一幕一幕地展示出来。
羡鱼没有了来时欣赏的心思。
她虽是大夫,却是刚入行没多久,没亲眼见过病人的生死。
今日之前,她是多么地猖狂啊,自以为知道所有人的命运,高傲地看不起一切。
其实,她才是这书中世界的蝼蚁。
轮子转个不停,躺在羡鱼肩膀上的墨清玄,不知因为什么,眉头皱得紧紧地。
他不能有事,至少这个时候不可以。
他还要用他的离开,为靖王府添一道护身符。
……
靖王府终于赶到了。
大公子在回来路上、病情复发加重的消息,羡鱼派人提前回来告知给了府上。
小厮们,接人的接人,搬东西的搬东西,个个训练有素,省了不少时间和力气。
松鹤院。
王妃找的御医待命多时。
羡鱼有些呆傻地在屋外等着。
身体斜靠门柱,随手摘的叶子,被霍霍得看不出原貌。
天阴得可怕。
靖王妃在靖王爷的安抚下,眼泪稍稍留住,一颗心还是在自己儿子身上。
墨煊明陪坐在桌子前,放在腿上的手,拳头攥得发青,指甲缝都因此抠出血迹来。
他说了那么多,大哥就是不信他。
留着秦兮月就是一祸害!
“秦兮月,我问你,我大哥离府的时候,明明身体好得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狂风吹得远处的竹林和近处的盆栽,飒飒作响。
静,静得瘆人。
“煊明住嘴!”
靖王爷训斥小儿子,
“你大哥病情发作,这是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要是你大哥醒了,知道你胡乱怪罪,看他不骂你!”
靖王妃心力交瘁,跟着点点头。
“给你大嫂道歉!”
羡鱼眼睛有点红,可能是风吹进了眼睛里。
“父王,煊明怪我是应该的。如果今天不回门的话……”
“回门是规矩。兮月你别多想了,清玄一定会平安的。”
靖王妃难过归难过,是非因果还是能辨得清。
墨煊明败下阵来,对着阴郁的天空生闷气。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是最后一场秋雨的序幕了。
风吼叫个不停,似催命的刀,一刀一刀往人心口扎。
扎出红暗暗的血。
紧闭的门终是开了。
几人连忙围上前,问御医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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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捏着发白的长须,稳如泰山。
“还请王爷王妃放心。”
“大公子突然发病,是气滞的缘故,无大碍。”
顺了一把胡子,又问,
“大公子的病近日可有别的名医看过?”
王妃奇怪,道,
“因清玄是您一直照顾的,旁的大夫倒没看过。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就是好奇大公子的病情突然有好转的迹象。”
“老夫治病几十年,还没见过如此神迹。”
胡子因说话一抖一抖的。
王妃激动抓住王爷的胳膊,
“李御医的意思是,我儿可能如常人般康健了?”
“理论上是可以的,具体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眉目间的浓愁一扫而空,她的方法有效,她还是可以当个好大夫。
羡鱼推开房门,直冲向墨清玄的床前。
李御医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离开的背影,又看看王妃。
“……那就是清玄的夫人……”
这孩子,好歹等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