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赫鲁晓夫打算干什么,也知道他最近搞了些什么样的小动作,”马林科夫挥挥手,语气烦躁的说道,“但你的担忧显然有些过分夸张了,赫鲁晓夫的确有一定的政治野心,可他的野心并不是不受控制的,他是老布尔什维克党员了,知道底线在哪里。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党员代表们是清醒的,如果赫鲁晓夫真的打算伤害联盟,伤害布尔什维克党的利益,那么我们的党员代表们是不会站在他那一边的,更不会支持他。”
维克托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家伙,过去,他只是觉得马林科夫有些优柔寡断,在重大问题上缺乏决断力,但却从未察觉到这个家伙在政治上还存在着幼稚的一面。
赫鲁晓夫那是有“一定”的政治野心吗?他准备取马林科夫而代之的想法,就差直接写在脑门上了,而对于他这样一个屡次突破底线,毫不顾及布尔什维克党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的人,对面这位马林科夫同志竟然还认为对方是有底线的,哈,他是不是对“底线”这个词存在什么误解?
张了张嘴,维克托很想再提供几句建言,以改变马林科夫的想法,可话送到嘴边上了,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的马林科夫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的信任自己了,天知道在他的眼里,究竟是赫鲁晓夫的威胁大一些,还是自己的威胁更大一些?或许在马林科夫的计划中,他是更愿意将中央书记的职务让给赫鲁晓夫,并换取对方的支持,以便对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和内务人民委员部进行彻底的调整呢。
“或许您是对的,格奥尔基·马克西米连诺维奇,”沉默了几秒钟,维克托点点头,说道,“我们的党员代表们的确是清醒的,他们不一定会站在赫鲁晓夫那一边。”
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看着马林科夫,说道:“只是我也不知道莫斯科托夫会不会认可这种说法,所以,他的工作还需要您亲自去做,毕竟他是一位老同志了,以我的能力,是难以说服他的。”
话说完,维克托转过身,将半截多的烟卷捏在手指缝里,径直迈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从马林科夫的房间里出来,维克托面无表情的下楼,当他从大楼内走出来的时候,只感觉过去一段时间里抑郁在心头的那股子闷气,似乎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也陡然间轻松了许多。
没错,在沙发前转身的那一刻,维克托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认为自己继续追随马林科夫已经没有意义了,对方即给不了他任何帮助,又不再信任他,他们之间的政治结盟关系,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了。与过去的相辅相成再不相同,现在,马林科夫已经开始想着限制他的发展,他甚至宁可将中央书记的职务让给赫鲁晓夫,也不愿意交给维克托,所以......
实话实说,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维克托已经有无数次想要脱离马林科夫而自立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后者对联盟核心领导层的掌控力度非常薄弱,以至于如今联盟的政治局势与斯大林同志当政时期截然不同。在斯大林同志当政的三十多年里,联盟的核心领导层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属于斯大林同志的声音,不管是列宁格勒派,还是乌克兰帮,亦或是工业党,他们之间的权力斗争都处在斯大林同志的绝对监督之下。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联盟的核心领导层中缺少了一个可以决定一切的声音,各个政治派系之间的斗争,已然失去了约束,开始变的混乱起来。为什么本次全联盟党代会期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端?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马克思曾经分析过,俄罗斯这个民族是一个需要强人政治的民族,一旦莫斯科失去了那个可以决定一切的铁腕人物,整个国家就会迅速陷入混乱的局面,而俄罗斯算不上多么漫长的历史,显然是证明了这一点。
当然,维克托对俄罗斯的民族性不感兴趣,他之所以蠢蠢欲动,之所以有心脱离马林科夫的掌控,完全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自成体系的机会,而在过去几年里,列宁格勒派内部的政治力量,也一直在推着他朝这个方向前行。
如今的维克托还很年轻,他想要攀登到联盟权力的最巅峰,显然还不是时候,但在派系分化上独树一帜,他却是完全够资格了,现在,他已经准备迈出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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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克里姆林宫一层的乔治大厅,全联盟党代会的最后一次分组会议正在进行,分配在这个大厅中举行会议的,是来自于俄罗斯加盟共和国的党代表。
自从联盟成立以来,为了限制联盟内部的大俄罗斯主义情绪,在布尔什维克党内,以组织形式等各种方式,对作为加盟共和国之一的俄罗斯有多种限制,不过,俄罗斯毕竟是联盟的最初发起国之一,且地缘辽阔,人口占比最多,因此,以差额选举方式推选出来的党代表人数,俄罗斯的占比也是最多的。
在本次参加全联盟党代会的一千七百余名党代表中,来自俄罗斯各个自治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