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各部门之间的争权夺利之外,维克托比较关注的还是这次会议上提到的重要项目,也就是对英国人在“爆炸铀”研究任务的渗透。
所谓的“爆炸铀”是这年代里苏联高层中对核武器开发项目的称呼,实际上,苏联国内对铀裂变的研究工作起步并不是很晚,从站前的1939年开始,作为苏联科学院院长的约费院士,便已经带领一个专家组展开了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不过,由于受到方方面面的影响,再加上研究进度不尽如人意,这个研究小组很快就被撤销了,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莫斯科的高层没有给与足够的重视。即便是到了今天,潜伏在英国伯明翰大学物理实验室的情报人员,已经从英国人那里窃取了大量的情报信息,深陷战争泥潭的苏联,依旧没有对这个问题给与足够的重视。
而作为一名穿越着,有着前世记忆的维克托,却知道这个项目有多么的重要,毫不客气的说,核力量的平衡,才是他前世整个冷战时期,美苏之间能够保持和平的最根本原因,也是苏联有底气与美国展开全球争霸的最直接动力。
说实话,如果可行,维克托倒是很乐意与梅尔库洛夫同志交换一下工作岗位,由梅尔库洛夫同志来领导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对内情报工作,他则去负责对外情报工作。
相比起对内的情报工作,对外情报工作做起来难度要更高一些,风险性也更大一些,而且,对外情报工作所取得的成绩,也很难为世人所知,绝大多数的驻外情报人员,基本都是默默无闻的,而那些出了名的,基本都是失败了的,或是被所在潜伏国家侦破了的。
不过,主持对外情报工作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一旦取得了成绩,往往就是一项颇大的功绩,另外,对外情报工作不像对内情报工作那样,会直接参与到国家内部的政治斗争中去,除非是在极特殊的情况下,否则,对外情报人员是不会受到内部斗争牵累的。
就像总参情报局那样,从别尔津开始的几任负责人,之所以会被枪决,主要是因为他们本身是带有立场的,同时,又处在大清洗那种特殊的时期,其属于是极特殊的情况。
维克托虽然对前世苏联的历史所知不多,但却也知道在斯大林统治时期,直到他通知后期,苏联党内高层的斗争都是相当残酷的,而作为一个强力部门,内务人民委员部几乎不可能躲过任何一次斗争。
至于内务人民委员部内部,对内情报部门又是个非常特殊的机构,必须搞清楚的一点是,对内情报局所监控的,可不仅仅是那些潜伏的间谍、破坏分子以及普通民众,其下辖的特别处,还在负责监控着大量的联盟官员,而这项工作可以说是非常致命的。
自重生以来,维克托虽然不敢说是谨小慎微吧,但至少在行事作风上,也是非常谨慎的。在对待工作的问题上,他不仅事无巨细,而且积极主动;在对待僚属的时候,他尽可能做的宽容和蔼,平易近人;而在对待领导这方面,他更是恭敬到位,早请示晚汇报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维克托前世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性格,而这一切的转变,都来自于周围无形的压力,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凭着那份本能,寻找一个最安全的角落蹲着。
所以,现在的维克托就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他希望作出更多的成绩,爬到更高的位置,以更多的权力来给与自己更多的安全感,二在另一个方面,他又希望能够尽可能的躲在阴影里,不被别人所发现。但问题在于,这两点就像是鱼和熊掌,永远都不可能兼得,在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思路上,维克托还没有定好目标——这意味着他在政治上还不够成熟。
为了弥补在人员上的不足,总参谋部的意见,是从内务人民委员部对外情报部门中,选择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戈利科夫甚至提出由总参情报局的“拉多”情报网,吸纳内务人民委员部对外情报局的伦敦部,以此来扩大“拉多情报网”的实力。
不过很明显,这样的提议是不会被梅尔库洛夫同志接受的,尽管贝利亚不在莫斯科,尽管总参谋部借助国防人民委员部施加了压力,但要想让梅尔库洛夫接受这样的条件,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事实上,与外表的和蔼可亲、人畜无害不同,梅尔库洛夫同志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谢洛夫同志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喜欢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的人,偏偏还很难被人说服”。
于是,就在这次的会议上,梅尔库洛夫便与戈利科夫之间发生了争吵,如果不是代表着斯大林同志的波斯克列贝舍夫劝住了他们,估计他们能吵上一个小时。
最终,在沙波什尼科夫的要求下,梅尔库洛夫才答应向总参情报局推荐一些有经验的情报人员,但考虑到他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不是很放心的戈利科夫,也要求维克托从对内情报系统中,推选一些堪用的情报人员过去。
维克托的性格可没有梅尔库洛夫同志那般的火爆,更何况人家戈利科夫对他提出的要求也并不过分,无非就是要一些人罢了,内务人民委员部在全联盟境内,有几十所短期、长期的特工培训学校,基层的特工人员并不短缺。他要做的,无非就是费些功夫,替总参情报局这边筛选一些条件比较好的人罢了。
会议在并不是多么友好的气氛中结束,维克托自己乘车离开总参谋部——他与梅尔库洛夫也没什么交情,彼此间相处的虽然不说是存在隔阂吧,但也绝对算不上融洽。
回到卢比扬卡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