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营内的营长牺牲后,副营长将接任营长的职务,同样的道理,当营政委牺牲的时候,副政委将接任政委的职务,如果营内的所有领导人员都牺牲了,那么指挥员和政委的职务将从基层党员中迅速选举。
若是党员都牺牲了,则从预备党员或是入党积极分子中选择。若是所有与党有关联的人都牺牲了,接下来还有共青团员,直到全营全部战死,基层党委会的作用才会消失。
换句话说,只要这个营内还有布尔什维克党员,甚至是共青团员存在,那么这支部队就能继续战斗,而不会选择投降,也不会失去最基本的战斗力。
按照维克托的说法,只有在军队中建立这种直达基层的党委会制度,才能将苏联红军建设为一支既对布尔什维克党忠诚,且还具备自我组织能力的高效军队。
什么叫自我组织能力?说白了,就是一旦成建制的部队被打散,溃散的小股部队很快就能自我组织起来,重新形成一支具备战斗力的部队。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按照修改的党章规定,有三名党员的组织就应该成立党小组或是临时党委会,任何一支被击溃的小股部队中,只要有三名党员,不管有没有指挥人员,都能迅速组织起一个领导机构,对这支溃散后的部队展开领导。
人们可以将这种党委会制度想象成裂变繁殖的细胞,当部队建制完整的时候,党委会就是一个大的细胞,而一旦部队分散了,这个细胞就会迅速分裂繁殖,它能保证任何一个分裂出去的组织,都是有组织、有意识、有行动能力的。
维克托认为,只有在苏联红军系统中广泛实行这样的党委会制度,才能在保证军队战斗力强大的同时,确保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权。
说白了,虽然这种制度推行的是“双首长制度”,但从本质上来说,它推动的并不是双重领导,而是集体领导,整支部队的实际领导着,其实是各级党委会。
而从上层结构来说,它实际上是将总政治部与总参谋部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在这种结构体制下,即便是朱可夫这种声名卓著的军事指挥员,在没有得到党委会认可的情况下,也调动不了哪怕一个排的兵力。
将自己的想法逐一记录在记事簿上,洋洋洒洒的写了六七页,当然,此时维克托写下来的这些东西,只能算是报告的草案,有些东西都不存在逻辑性。
等到将全部的想法都记录下来,他还需要重新整理,从而形成一份条理清晰、逻辑鲜明的正式报告。
苏联不是没有实行过双首长制度,甚至可以说,直到去年十月份,政委制度还在军队中施行着呢。
不过,苏军中实行的双首长制度,与维克托提议建立的这种党委会制度并不是一回事,同时,有三名党员就必须组建党小组的规定,在军队中也不存在。
当然,维克托提出来的这些构想,也不是他自己的独创,事实上,他只是将前世国内的制度照搬过来罢了,强大的自我组织能力,就是国内军队最显著的一个特点。
从根本上来说,在此时中国的抗日战争中,尤其是敌后战场,这种能力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同样一支敌后抗日武装,可以轻而易举的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多,即便是指挥人员牺牲了,各个分支部队也可以继续作战。反过来,分散的武装还可以迅速合为一体,以优势兵力向敌军发动攻势。
分分合合,转换自如,这种事情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实际上却非常的不容易,因为它体现出来的就是一种强大的自我组织能力。
就像是苏德战场上的情况,苏军动辄被成建制的歼灭,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部队被歼灭,而在真正的战斗进行过程中,并不是这么多人一下就放弃了抵抗,选择向德军投降的。而是成建制的部队被打散了,溃退中的部队缺乏有效的组织能力,无法再形成有效的指挥,最终才被德军俘虏的。
为什么苏军要在战场后方设立大量的中转站?不就是因为溃退中的部队无法有效的自我组织,以至于需要溃逃到战场后方,再集中起来重新组织嘛。
长时间的书写,使得手腕有些酸疼,而且眼睛也有些酸涩。
维克托停下来,将钢笔扣上,随手放到一边,手指按住鬓角轻轻揉了揉。
片刻后,感觉眼睛舒服了一些,他才将手放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写下来的东西。
军队是一个绝对的暴力机器,它的强大与否,直接关乎到了一个国家的安全与稳定,但它同时也是一柄双刃剑,如果控制不好它,那么它也会变成制造动荡的最佳工具。
政治组织与军队系统并不是天然对立的,但他们之间又存在一个此消彼长的竞争关系,一旦军队系统中行程既得利益集团,并对政治形成足够影响力的话,很多的麻烦都会出现。
当然,如今维克托看待问题的高度,还没有站到整个联盟的位置上,他之所以准备弄这么一份报告出来,就只有两个目的:第一,向斯大林同志表现他的忠诚,第二,从实际上限制军方的势力,从而为他自己的未来提供一个保险。
维克托很清楚,一旦他的这份报告提交上去,那么不用说,他将得罪整个军方利益集团,这其中不仅包括了总参谋部的那些人,也包括了学院派的那些人,当然,还有老骑兵军的那些人。
但是话说回来,站在他的角度来考虑,自己显然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作为一名出身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他天生就不会得到军方的认可,即便他不做这件事,将来一旦军方能够对莫斯科权力核心构成足够影响力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