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没有骗人,他的确是要去莫斯科市委,据他自己说,是要同谢尔巴科夫见个面,处理一些私事。
维克托也没问他是什么私事,只是让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瓦连卡始终都开车在后面跟着,只要事情说完了,他随时可以回到自己的车上。
“我很好奇,维克托,你到底准备怎么让艾廷戈和菲京离开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就在维克托下车的时候,忍了一路都没问的贝利亚,终归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就我所知,不管是艾廷戈也好,菲京也罢,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家伙,更何况,你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右手轻轻摆动一下,做了个不言自明的手势,他最后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维克托的半个身子已经钻到了车外,他一条腿站在车外,另一条腿还留在车内,左手扶着车顶,右手扶着车门,就那么看着道路前方思索了片刻,这才伏下身子,对坐在车内的贝利亚笑道:“他们是否容易对付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想对付他们,我想要做的,只是让他们换个岗位而已。”
预期一顿,又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黑色伏尔加,维克托呵呵一笑,最后说了一句:“或许,他们早就想要离开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了呢,只是始终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我把这个机会给他们了。”
“哦?”贝利亚没明白他的意思,小圆眼镜后的眉头攒了起来。他还想在追问点什么,但维克托已经将车门关上了,没奈何之下,他只得笑着摇了摇头。
尽管维克托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但此时的贝利亚依旧很高兴,因为如果维克托能够遵守承诺的话,那么他就能过伊帕里托夫重新将手伸到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这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
另外一点,维克托既然明确表示要将艾廷戈和菲京逐出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那也就意味着这家伙准备亲自下场,与谢罗夫做一番争斗了。
当然,与谢罗夫为敌或许不是维克托的本意,但在政治立场这种事情上,绝大部分时候本意是什么并不重要,毕竟一个人的本意别人是看不到的,而能看到的只是他做了什么。
这么长时间以来,维克托虽然在名义上加入了他贝利亚与马林科夫的小集团,但任谁都能感觉的到,他其实一直都处在一种游离的状态中,与这个小集团并不是很亲近。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马林科夫真的非常看好他,贝利亚说不定早就有别的什么想法了。现在,维克托至少是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而这也是贝利亚最为看重的。
相比起贝利亚复杂的想法,维克托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是要按照既定的想法走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哪怕是得不到来自马林科夫与贝利亚的支持,他也不会退缩的。
……………………
三月中旬的一场低温,就像是漫长冬季的回光返照一般,那是这个冬天最后一段寒冷的日子了。
进入四月中旬,冬季的颜色开始在乌拉尔山以西的苏联大地上迅速消退,先是莫斯科河上的冰封化开了,随即,楼后树下阴影中仅剩的那点残雪碎冰,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当然,要说最直观的感受,却是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当波多利斯克供暖厂那嗡嗡了一个冬天的噪音终于消失不见的时候,春天就那么恍恍惚惚的降临了。
正是清晨,春光明媚,大好的日头一早便从天际线处跳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唤醒了整个城市。
林荫道尽头,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大楼的办公室内,维克托站在窗前,目光迷离的看着窗外。
此时,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正好照射在他的身上,将他那宝蓝色的制服,映照出了一种淡青的色泽——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正蹲在地上,埋首与他胯间的女人。
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同样也照射在女人白皙的脸上,不是尼诺还能是谁?
此刻,维克托刚刚将那点过剩的精力宣泄出来,有些迷离的目光正逐渐变得清澈,他松开按在尼诺脑后的手,侧过身,将身后半步外的椅子拖了过来。
尼诺贴心的替他将身上清理干净,又替他穿好裤子,这才转身走向休息间,片刻后,她重新走回来,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维克托面前的办公桌上,笑着说道:“早餐准备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随便吧,不是很饿,”维克托随口说了一句,伸手将那杯咖啡端了过来。
昨天晚上他留在委员部大楼值班,没有回住所去——尽管是委员部的主席,但值班这种事情也是逃不掉的,而且按照委员部的规定,主席团在莫斯科的几位主席、副主席,每周是要轮番值班的,谁也逃不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随即,也没等维克托开口,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径直推开,一身军装的索菲亚快步走了进来。
“情报分析中心送过来的加急情报,”快步走到维克托的办公桌前,索菲亚将怀中的一份文件放到维克托面前,说道,“乌克兰那边出事了。”
维克托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回到桌上,紧接着便将那份文件拿过来,翻开细看。
就像索菲亚所说的,乌克兰的确是出事了,而且事关苏联的盟友,美国人。
在年初的时候,随着苏军在乌克兰的战场上迅速推进,尤其是在右岸乌克兰战役结束之后,美国人便一直尝试着在联盟境内设立三到四个远程轰炸机专用的空军基地,以便以乌克兰为出发点,对德国及其仆从国实施轰炸。
尽管是苏美之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