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拉河畔,普多日。
维克托所乘坐的吉普车缓缓驶入市中心的十月广场,最后停靠在四层的苏维埃大楼楼前。
瓦连卡率先从车上跳下来,一路小跑着绕到后面,替维克托将车门拉开,先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这才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从车里钻出来。
在整个卡累利阿地区转了半个多月的维克托,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不过,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头倒是挺不错的。
他从车里钻出来,双脚刚刚在地上站稳,便迫不及待的长出了一口气,脑子里不知道第几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未来当政的一段时间内,将卡累利阿地区的交通状况从根本上改善一下,至少,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公路嘉交通网络要构建好,这是最基本的。
在外面跑的这段时间,维克托算是深刻体会到“北国”的交通状况有多么糟糕了,在环奥涅加湖、维戈泽罗湖地区的城市带,竟然连一个系统性的公路交通网络都不存在,即便是首府彼得罗扎沃茨克地区,也有很多公路干线都是二十年代修建的,从那时候到现在,连基本的维护都欠奉。
知道在如今的卡累利阿地区,主要的交通运输形式是什么吗?说了可能让人难以置信,在经过了数个五年计划的建设之后,曾经的卡累利阿共和国,现在的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竟然主要依靠水运的方式解决物资的运输问题,其原因就是地区内水网纵横,且水运的成本最低。
如果说过去之所以没有修建系统性的公路、铁路网络,是因为这里地处苏芬边境地区,随时可能会受到战争的威胁,所以才没有在交通运输方面多做投资,那么现在呢?难道还有谁认为近几年内,联盟还会有大规模的战事要参与吗?
站在车下,使劲跺了跺脚,又扭了扭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腰,维克托这才抬头去看眼前这栋大楼——普多日一直都是属于联盟的城市,与芬兰人没有什么关系,因此,城市内的建筑风格,与奥涅加湖以西的部分城市不同,没有那么多的北欧特色,就像眼前这栋大楼,就是四四方方,标准的斯大林式建筑风格。
尽管普多加是个市,但全市人口还不足四万,只能算是个小城,因此,包括市委、市人民委员会、苏维埃,都在这一栋大楼内办公。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大楼前出出进进的人不少,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匆忙。
维克托扯了扯衣领,朝着身边的瓦连卡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便迈步走上楼前的阶梯,直接朝着大楼入口的位置走去。
大楼的入口处有登记室,还有两名穿着内务人民委员部制服的警卫,或许是看到维克托两人面生,其中一名警卫将他们拦下来,询问他们的情况。
维克托没有搭腔,稍稍走在前面的瓦连卡掏出工作证递过去,同时问道:“我们已经约好了同莫斯科过来的两位同志见面,请问你了解情况吗?”
维克托之所以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视察当地工作的,他没有那个闲心,更何况在不打招呼的情况去某地视察工作,并不是一个好领导的行事风格,至少不是明智的行事风格。
尽管那种微服私访并借此铲奸除恶的戏码,能让人听的热血沸腾,但在更多的时候,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其很容易引来各方面的反弹,尤其是维克托现在这种情况,别忘了,他还没有在卡累利阿地区建立起足够的个人威望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试图用私访这种手段来抓别人的小辫子,最终只会把他自己给坑了。
今天,维克托之所以赶来普多日,是因为他约了人在这里见面,而且,提前也已经同普多日这边的市人民委员回打过招呼了。
警卫显然是接到了相关的通知,他在看过瓦连卡的证件之后,先给两人行了军礼,随即便转回登记室,拨了一个电话。
过了约莫半分钟,一行十几人的队伍,便急匆匆的从大楼内迎了出来。
这一行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看上去最多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茶色西装,留着老气的背头,没有戴眼镜,倒是留了一撮小胡子,整个人看上去颇为精神。
维克托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不过,在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便闪过了一个名字:尼基塔·弗拉基米罗维奇·达拉罗扬,普多日市人民委员会的人民委员,也就相当于是该市的市长,专门主持政务的那个角色。而现任的普多日市委第一书记是阿布里亚金,此人在战争中受了重伤,将养了将近两年了,始终还未痊愈,基本难以正常主持工作了,不过,考虑到他的功绩,共和国中央委员会还没有撤销他的职务,只是由达拉罗扬兼任着代理书记的职务,等于是将市里的政务、党务一起抓了。
党政不分这种情况,也是维克托私下里颇为诟病的,不过,他现在人微言轻,类似这种问题,根本轮不到他开口去讨论,更何况......他现在也是这一弊端的获利者,更深一步去考虑,他甚至还想着将政府的工作也从共和国人民委员会那边拿过来呢。
“您好,您好,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书记同志,”第一眼看到维克托,达拉罗扬便快步迎了上来,他一边伸出双手,一边对维克托说道,“之前接到通知,说您下午才会赶过来,刚才我还在与办公室的同志们商量,是不是安排车去迎一迎,没想到您和瓦连卡同志现在就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同维克托握了手,随即,又转身去同瓦连卡握手。
“之前还考虑去沃德拉看看,”维克托没有摆什么上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