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没有太大的野心,所以才能对维克托这种年纪轻轻便飞速窜起的高级干部保持宽容,同样也是因为没有太大的野心,所以才能更加重视斯大林同志的态度,既然斯大林同志看重维克托,莫洛托夫同志自然也会对他另眼相待,遑论此前维克托还曾经帮助过他。
“在接手国际部的工作之前,我就知道这个部门的工作比较复杂,”维克托坐到沙发上,很随意的将面前茶几上半包香烟拿过来,抽出一支点上,这才摇头笑道,“但正式接手了相关的工作之后,才发现工作的复杂程度,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高出很多。”
莫洛托夫同志放在茶几上的这包烟并不是什么好烟,就是联盟自产的“近卫军”,这种烟在联盟内部也算是很不错的烟了,但相比起美国进口的那些卷烟,还是有些不同的,主要是联盟自产的烟在类型上区分,绝大部分都是马合烟,自重生以来,维克托虽然在口感上已经适应了一些,但总归还是没能完全接受这种烟型。
此时,他吸了一口烟,只感觉嘴里像是混进了烟丝,别扭的很,不自觉的用舌尖顶住上唇,轻轻吐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我想,要完全适应的话,恐怕还得过上一段时间。”
莫洛托夫同志微笑着颔首,并不插嘴说什么。作为一名资深的老干部,莫洛托夫同志绝对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今天在接到巴甫洛夫的汇报之后,他就能大概猜到维克托要求与他会面的原因了。
中央国际部与外交人民委员会之间的“竞合关系”,可不是第一天出现的了。什么叫竞合关系?就是竞争中掺杂着合作的一种微妙关系,这种关系在两个部门之间已经维系了很久了,可以说是自从一九四一年莫洛托夫与季米特洛夫两人,先后接手了外交人民委员会与共产国际的领导工作之后,这种关系便已经产生了。
不过,在过去几年的战争中,一方面是因为外交人民委员会的工作比较特殊,需要频繁与英美打交道,另一方面则是莫洛托夫在苏共中央的地位,要远远高过身为保加利亚人的季米特洛夫,因此,外交人民委员会始终是压着中央国际部一头的,后者别说是监督和管控前者的工作了,其甚至连过问一下外交人民委员会工作的能力都没有。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日丹诺夫同志从列宁格勒返回莫斯科,并重新担任起中央国际部部长的工作开始,尽管他并不直接参与中央国际部的工作,但有他在背后撑腰,很多问题也都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在过去几年的战争中,外交人民委员会有什么外事活动,向中央国际部提交的申请或是汇报材料,都会不打折扣的获得批准——按照苏共中央的工作原则,外交人民委员会的外事活动,确实是需要向中央国际部报备的,有谁要出国,参加什么国际性会议之类的活动,都需要中央国际部的批准。
而在日丹诺夫同志重新回归莫斯科之后,事情就起了变化,外交人民委员会打过去的申请或是汇报,总会被仔细的审查,有些申请还真的会被打回来,不允许办理。
另外,作为外交人民委员会的主席,莫洛托夫同志当然知道此前日丹诺夫同志提交的那份报告,他也知道日丹诺夫同志要求扩充中央国际部的目的是什么,而维克托卡在这个时候出任中央国际部的第一副部长,其上任之后首先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必然就是日丹诺夫同志的那份报告——就算日丹诺夫同志不亲自负责中央国际部的日常工作,他好歹在名义上也是维克托这个第一副部长的直属上级,直属上级对单位的建设工作提出的直接建议,他这个第一副部长却不加理会,那显然就是他的问题了,维克托虽然爬上来的速度很快,在某些工作上欠缺经验,但这种纰漏还是闹不出来的。
所以,莫洛托夫同志揣测着,维克托今天要求与他会面,应该就是为了解决日丹诺夫同志那份报告而来的。
站在自身以及外交人民委员会的立场,莫洛托夫同志当然不希望看到这份报告被正式提交到中央委员会讨论,因此,作为信任中央国际部第一副部长,维克托不在报告上签字才是最好的呢。但站在维克托的立场,莫洛托夫同志也知道这个年轻人很不好做,因为这个字他不能不签,否则的话,他在中央国际部的工作都不好展开。
能够站在维克托的立场考虑问题,莫洛托夫同志已经算是很宽容了,当然,他的这种宽容也不是对谁都有的,如果换个人,或者说,如果维克托在斯大林同志那里得不到那么大的信任,恐怕莫洛托夫同志也不会替他考虑那么多。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领导能替你考虑多少,要看你在领导的心目中有多大分量,分量足够的话,你的难为领导都能看在眼里,分量不够的话,谁管你死活。
基于此,今天维克托能要求与莫洛托夫同志会面,开诚布公的来谈这个问题,莫洛托夫同志还是感觉很高兴的,事情本身先放到一边,至少他认为这个年轻人是足够尊重自己的。
看到莫洛托夫同志保持了沉默,只是微笑着不开口,维克托只能继续说道:“昨天我收到了萨瓦茨基同志的来信,我们的波兰朋友在向我们寻求援助,他们需要重建华沙。”
萨瓦茨基就是指的亚历山大·萨瓦茨基,波兰工人党的领导人之一,目前担任着波兰国务委员的职务。有意思的是,维克托前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在那部名为《希特勒回来了》的穿越剧中认识的,当然,在那部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