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了解过其中的一些情况,”见斯大林同志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维克托慎重的开口,说道,“举报信是由克里姆林宫医院心电图专家季马舒克主任提交上来的,她认为在日丹诺夫同志病重期间,保健专家组对他的病情诊断以及由此安排的治疗方案,都存在严重的问题。”
语气顿了顿,他又思考了几秒钟,这才继续说道:“季马舒克认为保健专家组的失误,并不是基于技术性的错误,而是基于粗疏大意,是一种渎职行为。”
“我知道那封举报信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斯大林同志用带着几分不满的语气说道。
“是这样的,斯大林同志,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看法并不重要,”维克托抿了抿嘴唇,说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斯大林同志扭过头,两道犀利的目光落到维克托的脸上。
“在了解到这份举报信的内容之后,我要求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同志们做过一些调查,”迎着斯大林同志的目光,维克托语气平静的说道,“整个调查行动是秘密展开的,前后持续了大约两周时间,随后,他们提交了一份报告,报告的结果,证实季马舒克所举报的内容基本属实。她在日丹诺夫同志做心电图的时候,的确做出过相关的诊断,也的确向保健专家组提出过相关的意见,而对于她的意见,保健专家组确实未曾采纳。”
斯大林同志目光中的凝厉缓缓褪去,之前,他还以为维克托是在讽刺他呢,而事实证明,这个年轻人只是就事论事,而且,他现在又一次将准备工作做到了前面。
“而对于这方面所存在的问题,保健局也做出了相关的解释,局内的专家组承认了他们诊断过程中的疏忽大意,而对于没有采纳季马舒克医生意见的问题,他们的解释是,季马舒克是一位年轻的医生,她的诊断经验并不怎么丰富,至少没有达到可以让整个专家组都给予高度重视的水平,”维克托继续说道,“以我们初步调查的结果来看,保健局给出的解释,大体还是说的通的。”
说到这里,他最后总结道:“所以,总的来看,保健专家组在给日丹诺夫同志做诊断的过程中,渎职或许是有的,疏忽大意或许也是有的,但根本来看,其主要原因还是应该归咎到技术性事故这一点上。”
“但现在有的同志并不是这么考虑的,”斯大林同志接口说道,“有的同志认为,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病逝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的死,是犹太复国主义者对联盟立场的反攻倒算,是那些世界主义者对联盟领导干部展开的报复,他们认为这是一场谋杀,是一个阴谋反党、反苏维埃集团的进攻预演,这些家伙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窥探着莫斯科,窥探着中央,如果我们不采取坚决的反击措施,他们就会发起更嚣张,更肆无忌惮的进攻。”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因此,维克托也猜不出他到底是支持这种说法,还是反对这种说法。
不过,维克托也没有多做犹豫,他在这个问题上早就有了自己的看法,也有了自己的立场。当初,弗拉希克告诉他那封举报信的时候,他建议对方将信交给斯大林同志,由斯大林同志决定如何处理,在那个时候,为了应对斯大林同志可能提出的问题,维克托做了谨慎的考虑,而考虑的结果便是他的立场。
“斯大林同志,这就是我刚才说,我如何考虑并不重要的原因,”维克托吸了口气,说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更多的,还是要站在联盟的角度来做出考量。”
“说说你的想法,”斯大林同志点点头,随即,他侧过身,朝着维克托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这才朝着林荫路的另一侧走去。
维克托摸着口袋,掏出一包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一口,这才说道:“就像您刚才所说的,在日丹诺夫同志病逝的问题上,党内有些同志是心存疑虑的,他们认为保健局专家组所犯的错误,并不是技术性的失误,而是刻意营造出来的政治阴谋,是一场谋杀。且不管这种说法是否符合事实,它都表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犹太复国主义和世界主义的问题,已经引发某些同志的高度警惕了。”
犹太复国主义的问题,对很多国家和地区来说,都是一个直接关乎到国家安全和领土完整的关键性问题。
在犹太复国主义发展并壮大的过程中,矢志于建国的犹太人,采取了一系列的血腥手段,并且,犹太复国主义是没有国界的,全世界的犹太人都参与其中,都将这份“伟业”视为自己的责任,他们总想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建立一个犹太人自己的国家,且不管这个地方是不是属于犹太人的。
或许有人会说以色列的建国,已经满足了犹太复国主义者们的要求,他们的心意达成了,这个世界总该没有“犹太复国主义者”的存在了吧?事实证明,这种想法是错误的,犹太人想要的显然不是一个以色列,他们还想要的更多,而对于联盟来说,犹太人索要的便是克里米亚,他们对那里的诉求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犹太人关于在克里米亚建国的要求,在若干年之前便已经提出来了,而莫斯科的中央决策层对这个要求的否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日丹诺夫同志在批判世界主义者的演说中,曾经专门提到过克里米亚的问题,就像他说的:犹太人不是联盟的主体民族,在联盟以及俄罗斯的历史上,犹太人在这片广袤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