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禾舔了舔唇畔,眼底闪过了一抹邪佞,修长冷白的指尖状似不经意地划过缠住手腕的鞭绳。
就在这瞬间,沈昭昭握着长鞭的手蓦地一颤。
强烈的刺痛一下子似穿透指骨,冲击得她不得不被迫缩回鞭子。
“你,你……这不可能!”
她瞳孔缩了又缩,捂着疼痛发颤的手,脸上爬满了惊骇,不可置信。
她没注意沈栖禾手上细微的动作,又未察觉到灵力波动,自然更不相信沈栖禾有这个本事。
可偏偏,手臂上还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方才的麻胀无力不是错觉。
沈昭昭简直要怀疑自己是撞上邪祟了!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沈栖禾身上有什么法器?
沈昭昭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否则,一个灵脉枯绝的废物,何以伤到她?
“沈栖禾,你身上私藏什么了?”
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抬眼,却对上了沈栖禾明净无害的双眸。
她不信自己的感觉会出错,沈栖禾绝对有问题!
沈昭昭面色阴沉,一步步朝着沈栖禾逼近,眸中涌动着狠毒的光芒。
萧鱼白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眼神不解地盯着沈昭昭颤抖的手。
她知道若再不阻止,以沈昭昭咄咄逼人的性子,场面必会陷入失控的境地。
她朝沈栖禾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伸手拽住沈昭昭,柔声劝道:“昭昭,栖禾妹妹身子骨弱,难免贪睡了些,也是人之常情,我们该启程了。”
听了这话,沈昭昭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险些耽误了大事。
她郁气难消,却只能克制下来,恶狠狠道:“看在鱼白姐姐的面子上,今日就暂且放你一马!”
有病!
她一旦动手,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岂会仅仅疼了那么一下?
沈栖禾面无表情,懒得反驳,视线从沈昭昭身上飞速移开,大步往院外走去。
直接把她当空气,无视了个彻底。
“站住!”
这瞬间,沈昭昭未平复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脸都气黑了。
萧鱼白快步走上前,及时拉住了她,冲着她摇了摇头。
“昭昭,不急于这一时。”
她声音低而轻。
“现在她仗着沈伯伯不敢动她,才敢这么嚣张,等到了三途涯,不必我们动手,有的是想要她命的人。”
沈昭昭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想要冲上去生撕了沈栖禾的冲动。
好,她忍!
这一路上,她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沈昭昭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扭动了下手腕,咒骂了一声。
“晦气,真是见了鬼了,鱼白姐姐,我们也走!”
而在不远处的阁楼上。
身着墨绿色华服的妇人慢悠悠地走到围栏旁,眯起了一双精锐的眸子,朝着下方看了过去。
此人,正是沈府的当家主母,沈昭昭的母亲。
她盯着沈栖禾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阴冷,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轻微的波动。
紧接着,一道黑影凭空而落,在她身后半跪了下去。
来人一袭宽大黑袍,深黑的斗篷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罩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真实面容。
他刻意压低嗓音,禀道:“夫人,一切皆已安排妥当,此番三途涯一行,我们的人会暗中跟着二小姐。”
顿了顿,再开口,声音里多了丝丝狠意,“时机一到,定让那个废物有去无回。”
沈夫人冷笑,挥手下了命令。
“你也跟去,务必确保昭昭的安全。”
“是!”黑袍人领命,“夫人放心。”
沈府门外,已然备好了一辆宽敞奢华的马车。
沈栖禾往虚空中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
暗处,隐匿了不少人。
在东苑听到响动时,沈栖禾就已经猜到沈昭昭是为了什么而来了。
五日前,她埋在沈夫人身边的眼线给她透露过消息。
沈鹤打算让她同沈昭昭一起去往三途涯。
只是,这件事,并未有人提前告知她一声。
所以,才有了方才沈昭昭故意挑事的一出。
她这还没出了沈家的门呢,就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她很期待,此行一路,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萧鱼白刚踏出门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凝眉沉思的少女。
随即,立马笑容温和地迎了上去。
“栖禾妹妹,你怎么不上去啊?”
沈栖禾神情淡漠,利落地提起裙摆,钻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沈昭昭直接看傻了。
“鱼白姐姐,她真的是以前那个废物吗?”
闻声,萧鱼白挽着她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了一抹晦暗不明的复杂之色。
脑海里回想起了那张娇美倾城的脸庞。
“确实可疑……”她垂眸低喃,有些怔然。
“啊?”沈昭昭没听清,“鱼白姐姐,你说什么?”
萧鱼白猛地回过神,“没什么,昭昭,别想太多了,快走吧。”
萧鱼白是宿江城城主之女,与沈昭昭自幼相识,从小就时常出入沈家。
她确实对沈栖禾很熟悉。
可今日,她总觉得自己对上那双桃花眼时,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了一股了寒意。
这双眼,不似以往的娇怯绵软,平静无波的瞳孔里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色。
就仿佛忽然间变了一个人。
萧鱼白想不出个所以然,定了定神后,同沈昭昭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马车。
马车里,沈栖禾双臂环胸,靠着身子正在闭目养神。
五日来,她并不清闲。
这副躯壳灵元枯绝,是天生绝脉之体。
不但无法修炼,更是常年遭受沈家人的虐打残害,早已失了正常人应有的活气。
故而,一时间,也根本无法承受住她本体的力量。
无奈之下,她只能封存了大部分的力量。
而为了尽早凝炼出极品灵根。
每至夜深人静时,她的神识便会隐入寄生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