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人脸色暗沉,眼底迸射出杀机。
他骤然凌空跃起,手中凝聚出了一把长剑,狠狠朝着沈栖禾刺了过去!
沈栖禾身形如轻巧的灵蝶,退而不攻,避闪得游刃有余。
剑影如幻,剑尖裹挟着雄浑的力量,招招狠厉,却伤不到她分毫。
沈栖禾忽的邪肆一笑,飞身落在了沈昭昭跟前,以惊人的速度,一把将人拽到了怀中。
剑芒气势汹汹,都来不及偏转,霎时间刺破了沈昭昭的胸口,染湿了大片衣襟。
空气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臭丫头,放开二小姐!”
黑袍男人瞳孔狠狠一缩,盯着沈栖禾的目光阴沉了下去,眼底杀意更甚。
怎么也没想到沈栖禾会如此狡猾,拿沈昭昭来牵制他。
沈栖禾眉眼含笑,垂眸扫了一眼沈昭昭被刺中的胸口。
“不太妙啊,我这妹妹身娇肉贵的,平日里就受不得半点伤,一下子流了这么多血,可怎么办才好?”
“交出二小姐,饶你不死!”
黑袍男人眯起眼,步步逼近,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沈栖禾嘴角勾起一抹邪佞,反手将沈昭昭推了过去,“送你,不谢。”
话音未落,另一手冷不防窜出了一道泛着暗红光芒的藤蔓,直奔黑袍男人的双腿缠绕而上。
她紫衣翻飞,步法变幻,冲着他的腹部狠狠踹了过去。
“嘭!”
沉重的碰撞声响起,黑袍男人闷哼一声,鲜血浸染了蒙面黑布。
沈昭昭没了支撑,再次摔在了一旁,昏迷之中,溢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沈栖禾抬手扯去了黑袍男人的蒙面。
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嘴角噙着血,看向沈栖禾的目光带着一股子狠厉和不甘。
这人,并未在原主的记忆中出现过。
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又没招谁惹谁,不过图个自保而已。
怎么弄得像是她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模样。
“老实点,别费劲了,你觉得,你那点修为,能挣脱得掉千年妖丹加持过的灵器?”
“臭丫头,你伤了二小姐,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沈栖禾嘴角轻泛,哂笑出声:“如此说来,我没伤她,你主子就会放过我?”
“你!”
恰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凌乱不一的脚步声。
沈栖禾沉了沉眸光,一脚将人踹晕了过去,召回了藤丝,身子瞬间隐入了暗林。
月光如注,几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沈栖禾的视线中。
“是他?”
暗处,沈栖禾低喃,桃花眼里闪过了一抹沉思。
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人,她嘴角缓缓扯出了一抹冷笑,转身离开。
来得正好!
她现在可没功夫管沈昭昭和萧鱼白的死活,碰上这几人,算是她们走运。
而另一边。
一群人正往沈栖禾刚离开的地方走去。
“咦,前面好像是有人受伤了!”走在最前头的人发现了异样。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还真是……一下倒了这么多人,战况惨烈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忍不住啧了两声,心生好奇,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惊讶。
三途涯本身就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
又是高阶妖兽苏醒之际,会出现伤及性命之事,对于他们这些灵修者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
只是,远处停放的那辆马车有些有点眼熟。
“等等,令宸,你看,这不是沈家的马车吗?”
蓝衣男子话未说完,就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原本看戏的表情渐渐敛了下去。
闻声,他身旁的白衣男子面色一变,蓦地迈步走向了躺倒在地上的人。
侍卫一眼认出了萧鱼白和沈昭昭,“公子,是萧大小姐和沈二小姐!”
那被唤作令宸的白衣男子,正是前不久才与沈栖禾退婚了的左家大公子,左令宸。
“还活着,快,把人抬上马车,送回去医治!”
左令宸亲自探了两人的气息,不由松了一口气。
人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伤到了什么地步。
目光落在一旁昏迷过去的黑袍男人身上,左令宸目光微顿。
“也带回去,交给城主。”
“是,公子。”侍卫领命,急忙照做。
“沈焕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妹妹伤成这样,怕是要心疼死了。”
白楚摩挲着下颌,捡起地上带血的长剑,沉吟道:“话说,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对城主之女和沈家嫡女动手,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待她们醒来,自然就知道了。”左令宸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剑,递给了侍卫。
与此同时,白楚口中那个不长眼,伤了沈昭昭和萧鱼白的罪魁祸首,正哼着欢快的调子,往三途涯的内围走去。
越往深处走,四下越发的寂静,无声中,透着蹊跷诡异。
山雾迷蒙,隐约可见峡谷峦峰绵延上千里。
沈栖禾止步,一个飞身跃上近旁的古树,支起脑袋,闭上了双眸。
她如今无法御灵,明里暗里想要她性命的人太多了。
最好的法子,就是借助妖兽的妖力来保全自己。
所以,那只拥有上万年修为的妖兽,她岂会错过……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紫影悄无声息地在旁边凸起的石崖落下。
迟衍负手而立,冷峻的容颜隐藏在面具之下,神色莫辨,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喉结滚动,冷冽的嗓音传出,“出来!”
话落,一道黑气从面前千丈深涧中窜了出来。
黑气散去,玄华身形显现,单膝跪地,姿态恭敬。
“魔神大人有何吩咐?”
迟衍沉声问道:“七日前,羌无国摄政王府燃起的那场灵念火,怎么回事?”
玄华猛地抬头,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就知道,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