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如今出落得是越发美艳动人了。”
“长公主极少会笑得这般开怀,果然只有二公主在的时候才能见到啊……”
台下一名妇人不禁掩面失笑了起来,酸了一句:“哎呀,这幅温馨暖意的场景,真是太过赏心悦目,惹人嫉妒。”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调侃,“呦呦呦,高夫人,你不也有一个这样乖巧聪慧又贴心的小侄女,你酸个什么劲呀。”
高夫人回瞪了那人一眼,却笑容难掩,“那能一样吗?我家那小侄女一年才见几面,能跟长公主和二公主比吗?”
“可不是嘛,二公主自幼宿留沈家,可以说是跟在长公主身边长大的。”
“虽是姑侄,却亲如母女,感情自是胜过一般的姑侄啊。”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恭维的恭维,奉承的奉承,说的字字句句无非是为讨上首之人的欢心。
事实也确实如她们所言,安澜长公主向来疼爱符玉夭这个唯一的侄女,比待亲生女儿都要慈爱温和得多。
至少,在沈栖禾的眼里,一向如是。
前世,阿娘这两个字仿佛距离自己很遥远,似乎永远都难以触及,阻隔她的是千千万万条无形的河。
记忆里的长公主与自己过于疏离,冷漠得好似两个不得不共处的陌生人,她反而会对符玉夭疼爱有加。
那时候,她在沈家,哪怕是坐在长公主身边,都有种咫尺天涯的恍惚感。
从宁渊宫回家,每每与长公主同在一处,见到的大多是她与符玉夭亲切谈笑的场面。
有时候,她或许会不解,会失落,甚至会气愤,会嫉妒。
很想冲上去质问阿娘,为何要对女儿这样,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她明明已经活成了所有人都艳羡的样子,为何就不能得到亲生母亲口中的一句夸赞和认可?连一个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让她对自己另眼相待,有那么难吗?
她甚至还一度怀疑过,自己真的是阿娘的亲生女儿吗?
只是,这些都没有得到答案。
而今,死过一次的她,彻底看清了一切。
她再也不会犯蠢了,再也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了。
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了。
大婚当日,长公主一改往日冷漠,亲和地拉着她的手,为自己戴上了一只精美华贵的银镯。
当初,她纵有万般怀疑,却因为从长公主脸上看到了她渴望期盼了许久的笑容,心底的疑虑在那一刻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觉得,在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能得到亲人的祝福,是何等美好幸福的事情。
就那样,她傻傻地收下了一把夺命利刃。
她被封住了灵力,惨死箭雨之下。
是安澜长公主亲手斩断了她们之间的母女亲情。
只是,就不知宴会上的这些人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避开长公主自己其实是有亲生女儿的。
安澜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天生便拥有着令人惊艳羡慕的绝世灵根,有着令人望尘莫及的修炼天赋。
是曾名动整个羌无,乃至几大灵宗的天才少女。
只不过,这个女儿已经从云端被她亲手扯下泥潭,踩进尘埃,臭名昭著,人人唾弃。
不配再做高高在上的安澜长公主的女儿了。
还真是讽刺啊。
议论声中,司琴捧着一个精致的金笼状的匣子走到了沈栖禾身旁。
沈栖禾弯了弯眉眼,亲自端起匣子走向了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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