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盛宿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迎接她。
——这放在她的眼里,关于孟秋对儿子的指控也就坐实了一半。
来的路上她还在想,孟秋是出了名有原则的人,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断然不会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的。
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要怎么去面对许冰芝?
和孟秋做不了亲家没关系,只能说明她们母子和田家有缘无分,再找别的人家就好了。
但如果连许冰芝这个“中转站”都失去了,那是真的得不偿失了呀。
想到这里,盛欣远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
来之前她其实不太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傻到那般田地,然而不相信归不相信,她还是忍不住怀疑。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这一儿一女,看起来乖巧可人,但背地里有主意得很,尤其她的这个儿子。
甚少惹事,一惹就是大事!
所以在随身保镖推开入户门的时候,盛欣远才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她在心里默数了六十秒,直到这六十秒过去盛宿都没出来,她才不紧不慢地迈步进去。
盛欣远自觉自己给儿子留足了面子,所以她在看到拐角处一闪即逝的那片衣角时,也没有第一时间发难,更在途径餐厅门口时忍住了侧头去看的冲动。
因为她知道她什么也看不到,她的儿子会先第一时间让人收拾了餐桌,除非她让人去翻看垃圾桶和洗碗机。
当然,无论是她亲自去翻,还是让身后的人去翻,这种举动对于她们母子来说都是非常难堪和没脸的。
没人比盛欣远更清楚,她的儿子盛宿——格外要脸。
在母子两个前后走进客厅以后,盛欣远听着盛宿叫出的那声“妈”,笑着嗯了一声:“儿子,妈想你了。”
而跟在她后面落座的盛宿眼中闪烁的光,也随着她那声温柔地回应暗了下去,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他这个做儿子的更了解面前这个女人了。
——她的笑里从来都藏着刀。
懂事的随从已经端来适合夜晚喝的安神热茶,盛欣远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淡淡一笑:“儿子,你最近是不是又瞒着妈搞小动作了?”
盛宿感觉自己的头皮一紧,这句话他是第二次听,第一次是年初他还在国外的时候。
盛欣远看出盛宿的紧绷感,微笑着靠上沙发的靠背,随手拿起旁边的抱枕横在身前,表现得像个再慈爱不过的母亲。
“没有,我最近一直在和尉欢接触,想把缺失的流动资金尽快补回来。”盛宿微微低头,虽仍是跷着二郎腿,但气场明显弱了下来。
盛欣远点头:“这件事我了解,我问的不是她,不过你既然主动说了,那我也给你提个醒,她那边你不用再联络了。”
“为什么?”盛宿抬起头,明明昨晚上尉欢已经松口,他这两天再添把火这事儿就成了啊。
盛欣远不知何时端起了那杯热茶,听到儿子的这声质问,手部移动的方向一转,盛着热茶的杯子狠狠砸向地面,滚烫的茶水和顶好的骨瓷碎片同时落地四溅,让原本整洁得一尘不染的客厅瞬间狼藉一片。
“妈……”
盛欣远终于收了脸上那并不真心的笑意,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儿子:“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我让你去哄田家的那个丫头,你不愿意,你说你有办法,什么办法?囚了人家的前未婚妻去要赎金吗!犯蠢也要有个限度!”
盛宿头皮一麻,强装镇定的脸上扯起一抹和盛欣远先前十分相似的笑:“妈,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
盛欣远大怒:“你还跟我装傻?你知不知道你妈我今晚我去参加宴会,被田家的那个孟秋指着鼻子骂!你他爹的都背着我干了什么?!”
盛宿笑不出来了,他心念急转,想象着孟秋和尉家又有什么关系……
盛欣远看着儿子垂眼的样子,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冷哼一声丢掉身上的抱枕:“孟秋骂我也就罢了,麻烦的是这话一个字儿不落地砸到许冰芝的耳朵里了!”
“我的好儿子,你自己说,许冰芝知道了你捡了她女儿的前任,她还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再跟你有来往?”
盛宿:“……”
对比起这个,盛宿更在意的是,孟秋是怎么知道他的事情的?换句话说,田家是怎么知道他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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