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看着江影的嘴角抽了抽, 哈哈笑了两声,推着她走在前面开门。
江影的家里永远洁净明亮,晚风从阳台窗户吹进来, 柔软梦幻的鱼骨纱被吹出道道波纹。
南柯快走几步,往沙发上一躺,枕着方形抱枕给日料店打电话订餐,顺便还给花店里的梁清清三人叫了一份, 末了准备挂电话时又捂着手机小声问江影:“林滢要吗?”
“可以来一份。”江影点头。
南柯顺势把手机送了过去:“你说。”
江影接过电话,南柯又起身走进了江影家的餐厅, 在灰色平整的墙壁前站了一会儿, 伸手按了按。
和南柯这个收集癖不同, 江影很早就是个精简主义者了, 房子装修也追求的极简风。
江家别墅里江影的房间还算是正常,但这栋独属于江影的房子,里面的每一根可见的线条那都是江影花了大价钱追求出来的完美直线。
对于强迫症患者,和完美主义者来说,江影的家相当治愈和舒心。
该平行的线条绝对平行, 该直溜的线条也绝对直溜。
说起来,双子座的江影更像是个处女座,龟毛程度在家装这一块上简直令人发指。
这空无一物的高级感,装出来的费用比南柯家里的装修加上藏品还要高。
就比如现在南柯面对的这个隐藏式酒柜, 南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走向这个地方了, 但每次伸出手准备按下去时还是会犹豫。
因为这个隐藏式真的是做的太隐藏了, 柜子并不是全部连在一起的, 东一个西一个的, 装个酒还跟藏宝似的。
而且它还没有明显的特殊缝隙和门板标志, 每一次想要打开它都得碰运气。
南柯多次怀疑连江影自己都没办法准确地找准每一扇柜门的位置。
江影对此的表示是:“哎呀, 这样才有趣味性嘛!”
用实际行动找到了隐藏门的准确位置,反弹器反应迅速地将和墙面颜色一致的酒柜门弹开。
南柯站在展示柜似的酒柜前站了一会儿,挑了两瓶有点年份的白葡萄酒出来。
江影挂上电话回身,瞥到瓶身上的标签,差点眼一翻挺过去。
南柯放下酒,安慰似的拍拍江影的肩膀:“说好了的精简主义者,家里藏这么多好酒做什么,喝完再买嘛。”
江影顿时哀嚎:“啊……这是我的藏品啊!八万多一瓶呢!”
南柯笑眯眯的:“哎呀,小气了不是?等你结婚柯姐送你一箱!”
江影无奈:“这就不是钱的事。”这是她两年前抢拍回来的藏品!
“那是什么事?感情?”南柯停下动作,眼中露出一抹心碎的哀伤,“我们的感情还不能让我喝你两瓶八万的葡萄酒?”
“……”江影避开南柯的眼神,妥协地翻了翻眼皮,“能,喝吧,两瓶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拿。”
南柯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立马摆手表态:“暂时不用,不够喝再说。”
江影:“……”还真是通情达理呢!
吃过晚饭,南柯趁着江影去卫生间的空隙,推开露台的玻璃门,戴着耳机打了个电话。
下午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找人去跟着许冰芝和追踪盛宿了。
尉欢被绑架的事情,尉家怎么看南柯不知道也管不着,反正她是认定是盛宿做的了。
不是他最好,是他的话,南柯一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尉欢不是个好大姐,但也做了南柯二十多年的姐姐,虽是恋爱脑伤了她的心,可南柯有怨气归有怨气,也没冷血冷情到能眼睁睁地看着盛宿想要她的命。
许冰芝救女心切,除了听话凑赎金,什么都不管了。
南柯现在身为局外人和半个掌局的人,可没她那么傻。
尉欢和谁结过怨别人不知道,她本人肯定是清楚的。
盛宿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策划绑架也肯定不会站在前面,让尉欢抓到他的把柄。
可这样真的就能把自己撇干净了吗?南柯觉得怕是不能。
尉欢取消和盛宿合作的事情,就说明她对盛宿心有不满了,只是介于说得太清楚会闹得难看,直接用了断联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说到底,她也不是傻的,这种时候被人掳走勒索,加上察觉出先前盛宿跟他说的项目上的问题,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线索和证据,她就能断定绑走她的人是谁了。
这都是稍一推理就能想到的事情。
尉欢知道绑架自己是盛宿,那盛宿冲动过后冷静下来、会想不到尉欢能猜出是自己?
他的脑子但凡没有因为进水而短路,就极有可能不会让尉欢活着回来。
许冰芝如果真的觉得只要给钱,人就会没事,那就是痴人说梦。
只要绑走尉欢的人真的是盛宿,南柯就敢说尉家的配合必定是竹篮打水,人财两空。
为了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姐”,为了她借出去的四千万本金和月历一厘的利息,也为了让盛宿希望落空,南柯都不会选择只坐进观众席。
跟踪盛宿那边的人效率奇高,真的在这通电话里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尉欢被绑的事情的确是盛宿找人做的。
听到这段肯定回答,南柯呼出一口带着酒味儿的热气,挂上电话回了客厅。
江影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江影的双颊因为酒精的原因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但双眼明亮,精神头很足:“今晚还有活动吗?”
南柯因为吹了冷风的关系,双颊也有些发红,她点了点头:“有啊。”
江影立马露出期待的表情:“什么活动?”
南柯看了眼手腕上的钻表:“回家睡觉。”
江影:“……”没趣。
从江影家下楼,南柯看着梁清清发来的消息,微笑着回了个配对的晚安表情包,在穿过马路回到对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