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野山参的缘故,安老太越看安桃越觉得顺眼,一连打了两个鸡蛋,蒸出一碗小蛋羹,递到了安桃的手上,笑眯眯道:“拿去吃吧!”
安桃吞了吞口水,乖巧地接过小碗,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蛋羹,放进嘴里,幸福得直哼唧。
“乖囡,好吃吗?”
安老太摸了摸安桃的小脑袋,问。
“香!”
安桃脆生生地应了句,十分大方地分给安老太一勺蛋羹:“奶奶吃!”
饕餮一族嗜吃贪婪,但小安桃不一样,她自小不愁吃穿,又有爹娘教育,自然舍得分享。
“奶奶不吃,孩儿吃吧,”安老太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乖囡,你到院里玩,奶奶得除草去了!”
安桃乖巧点头,随后就闷头吃了起来。
她好久没有吃到这样香嫩可口的好东西了,自然舍不得狼吞虎咽,每次只挖一小勺,含进嘴里,咂摸着滋味儿,过了好一会儿,小碗才慢慢见底儿。
“喂!”
安桃的小耳朵动了动,抬起脑袋。
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儿正死死地盯着她的小饭碗,馋得口水直流,问她:“你就是大娘捡来的便宜货?”
“不便宜。”
安桃板起小脸儿,严肃道:“桃桃可贵!”
“大娘偷偷给你做鸡蛋羹?”安小宝才不听她废话,他现在又馋又气,眼睛都红了:“你个便宜货凭啥吃鸡蛋羹?!”
“奶奶给桃桃做鸡蛋羹!”
“放屁!”
安小宝气极了:“奶奶才不会给便宜货做蛋羹!一定是你偷来的!你这个小偷!还我蛋羹!”
眼看着这黑不秋溜的丑小子要抢自己手里的鸡蛋羹,安桃连忙把小碗里的鸡蛋羹全都倒进自己的嘴巴,然后朝着安小宝用力一推,气鼓鼓道:“坏!”
安小宝一屁股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娘——”
安桃有些慌。
坏小子已经开始叫娘了,可她的娘亲不在家,这回可咋办?
要不……逃吧?
她捧着小碗抬腿就跑,小短腿叨登得飞快,一不留神就跑远了。
只留安小宝一人在原地哇哇大哭。
安桃跑出老远,见身后没有人追来,才拍着小胸脯道:“怕怕。”
怕怕的小饕餮绕着村子走了两圈,然后在一间破旧的小草屋前停下脚步。
屋内。
许清琴咳得嘴唇发紫,心肺生疼,只能捂着胸口虚弱地喘息,眼里闪过绝望。
她这病殃殃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可怜惜年小小年纪就多了个这么大的负担,要是自己能早点走,惜年是不是能轻松一些?
可她舍不得啊!
她想看他长大、看他娶媳妇生孩子啊!
这样想着,许清琴又强撑了一分力气,忍痛缝起手里的破布,速度不快,但针脚很稳。
正缝着,她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惜年?
不是。
惜年这个时候应该刚进山,怎么可能这么早回来?而且这脚步声小小的、充满活气,完全不像是惜年能走出来的步子。
那会是谁?
自打她得了痨病,她家大门口都不会有人停留,谁还敢进她家门呢?
听脚步声,似乎是个小孩子?
许清琴忍不住朝门口望去。
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小崽崽正抱着小碗,歪着脑袋,黑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她怔住了。
小家伙小小一只,站在门槛外,看起来更小了,生得白嫩肥美,小脸圆圆,抱着小碗的小手带着好几个肉窝窝,一看就被养的很好。
不能否认,她喜欢小孩儿,更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家伙。
只不过这么一只小豆丁,怎么来自己家了?
“你……”
许清琴刚张口,喉间就涌上痒意,她拼命压着,也无济于事,只咳得惊天动地。
“姨姨?”
安桃呆了呆,迈着小短腿就往屋里走。
“别、别过来!”
许清琴骇得脸色大变,咳得更厉害了:“咳咳咳,快、快走!咳!”
“姨姨?”
安桃个头矮,还不及炕沿高,只能吭哧吭哧地往上爬,然后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许清琴的后背:“姨姨,不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清琴的错觉,当小幼崽软乎乎的小手触到自己后背的瞬间,她喉间的痒意就散了去。
再一看小崽崽呆呆的小模样,许清琴的眼睛都红了。
“快走啊!你这孩子!”
她急得想哭,身上却没有力气,连躲开小孩子的手都做不到,只能颤声说:“孩子,我得了痨病,会传给你,你快离我远一些!”
传给我?
安桃摇摇小脑袋,说:“桃桃不怕!”
许清琴更想哭了。
这么大一丁点儿的崽崽懂什么?要是真染上了病,后悔就晚了啊!
她还这么小,可咋办啊!
“姨姨,”安桃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给她看,嫩声说:“桃桃可壮!”
她是神兽饕餮啊,怎么可能得病呢!
说不定她多和姨姨待一会儿,姨姨的病就好了呢!毕竟帮人治病、给人带好运,是神兽们最擅长做的事!
只可惜她还太小,不能真的救人。
但许清琴不知道她眼前的小家伙是神兽啊!
她现在又气又急又怕,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流:“你是哪家的孩子?要是再不走,你娘可就揍你了!”
安桃用小手给她擦眼泪:“姨姨不哭,娘亲不打。”
许清琴:“……”
她哭得更凶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小幼崽还不见烦躁,乖乖地坐在自己身边,一丁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许清琴才渐渐停歇下来。
“姨姨,你不哭了!”
安桃惊喜出声。
这么爱哭的姨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许清琴:“……”
自打知道小幼崽不准备走,她就认命了,只问:“你是谁家的小孩儿?”
“娘亲家的!”
“你娘亲是谁?”
安桃脆生生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