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老早就把钱算了出来,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激动,手心里全是热汗,捂着心口直念叨:“老天爷、我的老天爷啊……”
“大哥大嫂!我以后就跟着你们干了!”安老二激动道:“咱照这么干下去,还愁盖不了房子?”
安建国心里也高兴。
他以前在镇上做木匠工,确实挣了不少钱,可那是跟种地相比!现在做了个小买卖,他一周挣的钱都比平时一个月挣得多了,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这样想着,他不由得露出了一分笑,说:“咱家的生意,主要是靠娘、弟妹和香秀撑着,咱哥俩顶多挣个苦力钱,按人头分钱,算是咱赚了!”
安老二挠挠头,笑呵呵地说:“我倒是想帮忙和馅子,主要是你弟妹不愿意啊!”
安建国也跟着笑,笑完才说:“咱挣的这一百三十七块钱按人头分,一人分二十五块,剩下的十二块钱给你们二房,你看怎么样?”
“行行行,我都听大哥——”
安老二话没说完,便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都变了:“啊?!为啥还多给我们十二快钱啊!”
老二媳妇也有些坐不住了:“大哥,你刚才说错了吧?”
“多给你钱,你还不乐意?”秦香秀嗔她一眼,说:“这不是怕你吃亏吗。”
“我吃啥亏啊!我和老二跟着你们挣钱,你们吃肉我喝汤就行,哪能多给我们分呢!你们快拿回去!我可不要!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弟妹,你忘了啊,咱家的包子饼子靠的都是你的手艺,要是没有你,咱能卖上这个价?”秦香秀说。
“那也不行!”
“我天天上班,只有早上和中午能有时间跟着你们一起卖包子,这钱要是不多给你们分些,你不觉得亏得慌?”
“谁说的!”老二媳妇急了:“你是要上班,可咱家包子铺也只有早上和中午有的忙啊!其他时间咱在不在,都没什么影响!再说了,卖包子的主意是你们出的,蒸笼料酒也是你们张罗着买的,我、我可干不出卸磨杀驴的事儿!”
秦香秀嘴角一抽,道:“你可学会了个成语!”
卸磨杀驴是这么用的吗!
“主意虽然是我们出的,但咱合伙做买卖,谁出主意不都是一样的事儿?”安建国道:“你们出力多,自然挣得多,没什么不好的,收着吧。”
安老二还要推拒,安建国继续说:“以后你要干的活还多着呢,永远不要钱?别废话,麻溜收着,我——娘回来了?”
“娘!”
老二媳妇连忙朝外招手,喊道:“娘!你过来一趟!”
她喊完,忍不住有些烦躁,说:“这宋凤霞总盯着咱干啥,看她就烦!”
秦香秀闻言朝外望去,正对上老三媳妇又羡又嫉的眼。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喊我干啥?”安老太刚推开门,便道:“我苞米还没搓完呢,有话快说。”
“娘,咱分钱了!”老二媳妇的眼睛亮极了,说:“这是你的二十五块钱!”
安老太怔了怔,连忙摆手:“拿走拿走!谁要你们的钱,我只搭了把手!”
“娘,要是没有你,我们哪忙得过来?”秦香秀说着,将零零碎碎的钱全都塞进了安老太的手里,说:“咱五个人都分到了,你收着就是。”
“对,娘,你要是不收,我就更不能收了,”安老二直挠头:“大哥非说我和我媳妇干的活多,还多分了我们不少钱,我都不好意思拿!”
“憨货!”
安老太白他一眼,说:“行,这钱我收着,你也收着,等下周分钱,少给我分些就是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能干点啥?”
“那可不行!和馅儿、包包子、卖包子,哪个环节能没有你啊!”
安老太被哄得直笑,嘴上却不饶人,说:“你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我不喊两嗓子能成吗!”
几人都笑开了。
屋里气氛正好、其乐融融,老三媳妇站在外面,竖着耳朵听,却没听出个名堂来,急得直跺脚,眼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孩子玩得正欢,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安桃!”
安桃正蹲在地上团着雪球儿,白胖胖的小手冻得通红,时不时地吸上一口气,听到声音,她先是动了动小耳朵,确定是三婶婶在说话,她又小小地哼了一声,用屁股对着对方。
桃桃才不要理三婶婶呢!
她可坏!
“安桃!”
老三媳妇喊了两嗓子,都不见安桃应声,气得她快步走上前,道:“我叫你呢,你没听见啊?!”
不听不听!婶婶念经!
安桃抿了抿小嘴,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捂住耳朵。
她玩了好一会儿的雪,手指头冻得像小胡萝卜一样粗,刚一捂住耳朵,就冷得她直吸气,她有点生气了,板着脸说:“桃桃没有听到!”
老三媳妇:“……”
她气不打一处来,揍安桃一顿的心思都有了。
可她又想起大嫂对她的警告,只能歇了动手的心思,冷哼一声,说:“你想喝红糖水不?要是想喝就吱一声,三婶给你煮!”
三房条件不好,她手头也紧,王家明夫妇赔偿给她的豆奶红糖,她一直舍不得喝,家里还剩下不老少。
只不过安桃被红糖水骗了好几次,早就有免疫力了,当下听到,也只能舔了舔小嘴巴,坚定地摇摇头:“桃桃不想喝!”
老三媳妇连忙道:“嘘!嘘嘘!你小点声!”
这要是让别人听着,她给是不给?
“三婶!你要做啥好吃的呀!”二房家的二丫耳尖,脸皮也厚,听着声音,就凑了过来:“我也想喝!”
他娘的!
老三媳妇狠狠地剜了安桃一眼,没好气地说:“喝喝喝!都有!都给你们喝!我真是欠你们的!”
说完,她拎住安桃的小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