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英一边哭,一边说:“谁要是看到了白静,可得告诉我们啊!我得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长成什么样!”
她抹着眼泪,一个抬眼,就看到学校里有个瘦瘦的小丫头正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
小丫头六七岁的模样,生的瘦小,可相比于以前,脸蛋儿却生了不少肉肉,再穿上一身干净的小衣裳,看起来跟其他孩子竟没什么两样儿了!
“安杏!”
她眼睛一亮,抬脚就往学校里跑!
“诶!站住!”
门卫大爷老早之前就一直防备着她,眼看着许贵英要冲进了学校,他连忙上前,道:“大妹子!你有啥事,可以在校外解决!但你不能进校园扰乱学校秩序!”
“我没捣乱,我是想找我闺女!”
说着,许贵英朝安杏招了招手,扬声喊道:“安杏!你给我过来!”
安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捏着衣角的手越发得紧,指节都微微发白!
她埋着头,装作听不到许贵英声音,大步往校外走。
然而,不等她跑向自家的包子摊,衣领子就被许贵英拽住了,她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老娘养了个好几年,你现在装作不认识我了?”
安杏的小身子几乎抖成了筛糠,嘴唇都微微发白。
许贵英看她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骂了好几句,才扯着安杏的小胳膊,将人拽到校门口:“我问你,你认识你学校的白静不?”
安杏的大眼睛闪了一下,抿唇不语。
“说话!”
她推搡着安杏,咬牙说:“白静、骄阳,这两个贱人,你认识哪个,就给我指哪个,你要是指好了,我给你买糖吃!”
安杏在许贵英的手底下吃过太多苦了,哪里会信她的鬼话,只能双眼含泪地往包子摊的方向瞧,希望奶跟二婶能将自己解救出去。毣趣阅
可她不傻,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希望十分渺茫。
因为她太矮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又太多了。
这群人将学校门口围得严严实实,将安杏这么大一丁点的小丫头完全遮住,安老太他们就算有千里眼,怕也看不到她的人影!
“大嫂子,你是孩子她亲娘吗?”
有家长看不下去了,皱了皱眉头,问:“你要不是她亲娘,可得好好跟人家孩子说话。”
哪能连拖带拽呢!
“咋不是?”许贵英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她是我养女!我养了她好几年,跟她说句话都不行?安杏!我问你,你认识白静不?”
白静虽然是一年一班的班主任,但带过二班的课,安杏自然认得她,犹豫了一会儿,她怯怯地点了点头,然后泪眼汪汪地看向校园。
校园的一角,白静正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
她的身后,几个老师面面相觑,眼里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完了。
她完了。
白静的脸色白得厉害,唇瓣在颤,身子也在抖,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自己完蛋了的消息。
她努力了这么久、经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在学校里站稳了脚跟,可这一切偏偏都被他们给毁了。
怎么能这样!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恐惧、羞耻、怨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激得她拳头紧握、脸颊涨红,已然无地自容!
“白、白老师。”
站在白静身后的女老师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我、我也是!”
几个老师对视一眼,正要往校外走去,却看到白静猛地抬起了眼,怔怔地看着了秦香秀,近乎不可置信地说:“是你?”
秦香秀微愣,看了看校门外的横幅,又扫了眼白静,淡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真的是你?!”
白静咬着牙,眼圈越来越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优秀教师的名额,对不对?!”
秦香秀拧眉。
“我可以让给你,”白静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和祈求:“秦香秀,我把名额让给你,全都让给你,你让她走吧。”
说着,她掩着面,痛哭出声。
为了这么一个名额,她不停地学习、不停地进修,该去的调研一个没落,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比不过她,只能求着大伯家的哥哥帮忙。
谁能想到,她前脚刚要成功,后脚就有人拖她的大腿呢!
太狠了。
想不到秦香秀居然是这种人……
秦香秀看了眼正看热闹的其他老师和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校门口的人不是我找的,我没那个闲心,还有,既然这么害怕自己的丑事暴露出去,为什么不干干净净做人呢?”
“你!”
白静的脸像是被巴掌打了一样红,她紧攥着拳头,说:“秦香秀,你以为你很高尚吗?你以为你这么做是为了给你大姐出气吗?根本不是!”
她声音恨恨:“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前途和你的名额!”
秦香秀看她一眼。毣趣阅
半晌,她说:“不可理喻。”
说完,她不顾白静惨白的脸色,转身便朝外走。
“大娘!”
不远处的安杏正被许贵英死死地抓着衣袖子,好不容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忍不住哭喊起来:“大娘!大娘救我!”
哭音一出,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不是爱哭的孩子,因为哭不会让任何人心软,甚至会惹人厌烦,所以她只有疼得狠了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眼泪,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秦香秀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明明她没觉得哪里疼啊。
“杏儿?”
秦香秀怔了一瞬,快步朝许贵英跑了过来,小心地将安杏拉到自己的身后,狐疑道:“你干什么?”
许贵英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她摸了摸鼻子,道:“没、没事,我就是好久没看到安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