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秀在得知事情经过之后,果然如顾惜年所料想的那样,她愿意给孙颖老师一个面子,并没有去找偷东西小孩的家长,而是心疼地亲亲安桃的脸颊。
“桃桃不哭了,等回家,娘帮你把小兔子洗干净,再帮你削铅笔,好不好?”她抱着小团子,轻声说:“等回家娘给你吃糖。”
安桃早就哭累了,眼泪自然掉不下来,听到秦香秀的声音,只撅起小屁股,窝到她的怀里,动都不动一下。
秦香秀摸摸安桃的头,然后带着家里的几个孩子一路朝安家屯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家,安桃的肚子又饿空了,连干了两大碗饭,才像只小肉饼一样窝到炕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秦香秀知道小家伙哭累了,自然没有打扰她,收拾收拾屋子,就准备去村东的新房,帮着安建国打下手。
大房二房的房子已经建好,相比之下,二房的速度更快一些,毕竟她家只有三个闺女,住一个屋,也算正好,但大房有闺女有儿子,必须得建三间房,速度也就慢了下来。毣趣阅
不过他们到底忙活了两个多月,如今只剩下家具没有置办,压在安家人身上的大山也终于松了松。
老二媳妇看了看自家的房子,转头对着秦香秀说:“大嫂,咱房子也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活儿就让大哥跟爹忙活吧!咱哪天有时间,哪天就卖包子去!再不去卖,我怕咱家的生意都让人抢光了!”
她的提议跟秦香秀的想法一拍即合,秦香秀自然同意。
第二天秦香秀带着孩子们去学校后,老二媳妇就张罗着进了镇上,买了不少面粉和猪肉,只等着回家包馅儿。
现在不比冬天,猪肉放上一整天,保准会坏,老二媳妇不敢多买,只掐着量,买了十来斤,准备拿回家包馅儿。
等次日一早,家里得空的女人们便驾着牛车,朝学校的方向行去。
包子一卖就是一个上午。
当然,大人们的忙碌对小孩子们没什么影响,安桃进校园后,不急着回班级,反倒迈着小步子一点点地跟在顾惜年的身后,小模样乖巧极了。
顾惜年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想跟着我去六年级吗?”
安桃想了想,点头。
顾惜年:“……”
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顾惜年轻笑一声,拎着安桃的衣服领子将小家伙拎到自己怀里,说:“你不用去我们班,我陪你待在你班门口,等上课了,我再走。”
安桃的眼睛亮了亮:“好呀!”
说着,还用自己肉肉的小脸儿贴贴顾惜年的脸颊。
顾惜年躲了一下,没躲开,倒也不再躲了,只站在一年级的门口,眼神冷淡地从一个个小孩子的身上扫过,像是在找着什么。
然而,他一直等到了上课,也没能看出哪个小孩子像是小偷。
他只得将胖团子放到地上,叮嘱她:“等下课了,你要么待在教室,别出屋,要么出屋就带着你的小书包,听到没?”
虽说孙颖老师昨天向他保证过,绝对不会让那个孩子再偷安桃的东西,但老话怎么说?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难保安桃班级里的小贼不会再对她下手。
安桃一听,小胖手抓紧了自己的小书包,重重点头:“桃桃记住啦!”
说完,她不忘补充一句:“我也记住了呀!”
顾惜年失笑。
“上课去吧,”他说。
“嗯!”
安桃重重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教室,开始了认真学习知识、认真听讲的一天。
她很听话,下课了也不愿意挪开座位半分,只有想上厕所的时候,才会将笔盒子装进书包,自己背着书包出去方便。
然而,日日当贼的人有,可日日防贼的人太少了。
这天放学,正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的安桃,再一次弄丢了自己的小熊橡皮和两支铅笔。
小家伙整只团子都呆住了:“老、老师~”
孙颖正忙着送孩子们放学,闻言连忙看向她,声音不自觉地放柔,问:“安桃同学,你怎么了?”
“小、小熊橡皮……”
安桃张了张嘴,眼圈红红:“不见了。”
孙颖愣了一下。
她私心里,自然希望安桃的小熊橡皮被她自己弄丢了,而不是被谁偷走,毕竟这样一来,她会少了很多麻烦。
可安桃坐在第一排,小桌子小椅子比其他孩子矮上许多,老师站在讲台上随意一扫,就能注意到她的小动静儿。
这是一个很整洁、很干净的小孩子,她的小衣裳永远干干净净,几乎没有弄脏的时候,更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四处抹鼻涕,甚至她自己的文具都能时刻整理好,整洁得不像一个孩子,反倒像个大人。
这样的孩子会同时弄丢自己的铅笔和橡皮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孙颖头疼地揉揉眉心,对着安桃叮嘱了一声,然后招呼着其他孩子放学,教室里只留下了安小宝、安桃和一个小胖墩儿。
小胖墩儿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他迈着胖腿就要往外跑,却被小小的安桃拦住了去路。
“让开!”
他大声道:“再不让开,我就揍你!”
“不可以!”
安桃的小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威慑力不足,反倒像是在撒娇,她说:“老师不让走,你不可以走!”
“我再说一遍!让开!”
“不!”
小胖墩儿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想留在教室,一咬牙,双手用力地推向安桃的小身子。
安桃早有防备,小马步扎得极稳,动都不动一下,还飞快地回了他一个招数!
“啊哈!”
“呜哇——”
小胖墩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脸儿一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声音之大,几乎能穿破人的耳膜。
远在操场的孙颖听到声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快步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