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你。
听起来像是夫妻床榻上的暧昧小话,但这个吃是真正将人吞下肚,嚼碎了填充在空虚的胃里饱腹的吃。
王野毫不怀疑龙姑这三个字的真实性,她真的会吃了自己,若是没能拿到丹药的话。
“可以把莫问剑还我吗?”
龙姑张开饱满诱人的唇,舌尖在贝齿上划过又轻轻吐出,她伸出手将莫问剑从嘴里掏了出来。
口水淋淋的莫问剑悬浮在王野身前,他看着龙姑淡漠的眼神,咬咬牙伸手接了过来。
又湿又腻的触感,令他猛地一个激灵,莫问剑险些脱手坠地,好在他忍住了。
龙姑停顿了很长时间道:“这是我幼时换下的乳牙...你喝酒吗?”
似乎是不愿等王野回答。
她伸手一招,两朵不知从哪飞来的梅花落在她的手掌上,红色的蕊,白色的花瓣,她缓缓从腰间拿出一个很普通的葫芦,将碧绿色的酒液倒在梅花掬成的杯中,一杯递给王野,一杯被她咬在嘴里。
若不是那冷漠的眼神,这个咬梅花的动作还是有几分可爱。
王野接过酒没喝,只是端着。
龙姑抱着葫芦,仰起修长的脖颈,将梅花连带酒都吞了下去,酒似乎很猛烈,她粉白的脸上酡出两团红晕。
“嗝~”
冷漠的眼神有些迷离,她问:“你不喝吗?”
还不等王野回话,她摇动着腰肢凑了过来,直接俯身张嘴咬在王野手中的梅花上,柔顺的白发拂过王野的脸颊,他清楚的感受到龙姑舌尖划过他拇指的湿热和绵软,心脏突然一紧。
这一幕旁人看来旖旎非常,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侣正在玩闹。
但只有王野知道,舌尖的柔软远不及她牙齿的森寒,令人如坠冰窖。好似被蟒蛇缠身被勒到窒息。
龙姑将梅花吞了下去,缓缓起身。
“咦”
她在王野的脖颈上伸出了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不顾王野瞬间发青的脸庞,疑惑的道:“你身上有遇龙河那个老家伙的味道。”
王野立马后退,捂着脖子目光涣散,大口喘息,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灵台都差点被龙姑舔碎。
“我..来的路上被一只鲶鱼拉到遇龙河底看了一场鱼龙舞,侥幸逃脱。”
龙姑摇晃着跌坐在栏杆处,轻声道:“你这个修为,能摆脱鱼龙舞确实不错,不然那老家伙的印玺一定会抽走你的真雷道蕴。”
王野惊讶喊道:“是不是一方黄铜色的兽首印玺?”
乌龟桑木曾拿着印玺准备吸收自己,但被自己一拳打爆了脑袋。
她停顿了一会儿。
“嗯,那是老家伙十二楼的门扉,相当于...相当于分身吧,会寄生在生灵的灵台里,逐渐李代桃僵,比较邪性。”
王野更是听得冷汗淋漓,非常庆幸当时在水晶宫,自己没有贪图宝物,果断扔掉了那玩意儿。
印玺竟然是遇龙河之灵的分身。
龙姑似笑非笑道:“我喜欢运气好的人类。”
她倒在栏杆上,目光涣散的看着天光将灭,黑暗来袭,眼神冷漠依旧,幽幽的道:
“我不想当龙,但是仅仅十年,我已经到了第五楼,血脉已经不能支撑我继续修行了...它将成为我的禁锢,让我至死不得寸进。”
“化龙化龙,可一条蛇哪有那么容易化龙哦...”
她倚靠栏杆的身子,渐渐失去重心,一头栽进了湖里。
王野连忙站起身,趴在栏杆向下望,只听见渺渺的声音飘来
“送雪孤山饮落梅,风雨湖心醉一回”
......
落日的霓霞照的碧波潭金灿灿的,有数只黄鸟吟唱,碧湖畔的瑶草传来芬芳的香气。
王野突然感到某个缺口被补满了,随即便昏昏欲睡,合眼时看见了一朵蓝色小花收拢了花瓣,怯怯晚风寒。
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时,睡在湖心亭的王野猛地醒转,他捂着下腹部,立马盘膝而坐,内视蒙昧之海。
命火依旧在曾经命烛的基座上燃烧,但是天空中的灵力结晶已经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已经没有任何缝隙可以让新的结晶诞生。
看到这一幕,王野瞬间明白,到了突破的时候。
他抬头仰望天空,一道横贯天穹的雄关盘踞在空中,乌黑色的门洞之中大门紧闭。
这便是天关吗?
王野只想了一息。
无数灵力结晶瞬间融合,汇聚成一把通天彻地晶莹中闪烁着黑色雷霆的巨剑,大如骄阳的命火化作剑柄。
不够。
王野猛地一拳砸向自己的心口,一股浓厚的血气坠落在海面,又化作一抹红绫缠绕在剑柄。
还差一点。
王野浑身骨节好像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作响,曾经服用肉甲强化的骨骼硬生生挤出一滴金色的骨髓,飘到巨剑的上空,沿着剑的边缘滑落。
海面上回荡着王野的吟唱:
我以我骨为剑开锋。
我以我灵成剑之身。
我以我火化剑之柄。
我以我血作剑之意。
王野猛地睁开眼睛,大喝:“我以我魂代剑之魂!”
“天关!”
随着王野的吼声,巨剑宛如一道雷电瞬间而起,散发出滔天锋锐的剑气,切碎了蒙昧之海的每一道巨浪,刺耳的破空声混杂这雷霆的轰鸣,狠狠的劈在天关之上。
“啪”
像是某种枷锁断裂坠地的声音。
那曾经雄伟的天关此刻被一刀两断,洞门大开,天空中的通天杀剑缓缓消散,命火好似太阳一般升上了天空,落在天关之中。
天关里面是一片虚无,但是命火燃烧蒙昧之海所汇聚的灵力,却缓缓化作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台阶,台阶里面蕴含着一块完整的真雷道蕴。
第二块已经初见雏形,但是里面空空如也。
王野感受到了灵台的存在,感受到灵台之上那一个人形的白光,他的念头通明仿佛扫净了尘埃,不用睁眼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