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熟悉的清晨,景仁宫里传出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味道。
苏婉宁骂骂咧咧,揉着腰进行今日份第八百回合问候皇帝。
“老娘今天让你近我的身,老娘跟你姓!”
可不管苏婉宁如何怒骂,此时的皇帝也听不见。
因为,皇帝此时不在景仁宫,且人家正在上早朝,可忙可忙了。
苏婉宁用过了早膳后,顺路送璟玔和和婉两位公主去上学堂,自己则又带着兰儿朝着皇太后的寿康宫而去。
昨夜皇后去自己宫里的事情,想来皇太后也应该知晓了。
自己这个晚辈不过去说明一下,定然也是不太懂礼数的。
苏婉宁心里清楚得很,在后宫生存要有盟友,有靠山。
当自己背后的大靠山与自己再找的另一个靠山不冲突的时候,自然是靠着两座大山更安全些。
且皇后虽出身名门望族,所做出来的事情却不像名门望族贵女该有的样子。
反倒是苏婉宁一向稳重,且处事尚算公允。
如今的皇太后虽然仍然要为钮祜禄一族的人着想,可到底爱新觉罗家的使命也在她肩上扛着。
有一个识大体的女人在后宫处理事务,倒是能让皇太后轻松不少。
待苏婉宁到了寿康宫门口时,连通传都不用,就被人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
“纯妃娘娘,皇太后娘娘在里面等着了。说是纯妃娘娘您今日一定会来的,早早就命奴婢在此候着了。”
苏婉宁浅笑着对小宫女点了点头,示意小宫女带路。
原本苏婉宁以为会带她去正厅、寝殿外室或是膳厅,却没想到小宫女直接带她去了小佛堂。
苏婉宁也是没想到,皇太后竟然这么早就起床礼佛了。
“纯妃娘娘,您自己进去吧,奴婢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苏婉宁笑着对小宫女道谢,又给兰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在外面就好。
等到苏婉宁款步走到小佛堂后,也没急着开口。
毕竟皇太后如今正在专心致志的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口中不断的念着什么。
苏婉宁是个懂事的人,自然不会为了所谓的礼节去打断皇太后。
苏婉宁只乖巧的到了皇太后另一边备着的空蒲团上面跪好,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在一边陪着。
皇太后自然知道苏婉宁来了,可也没有开口说话。
待察觉到苏婉宁跪在一旁没打断自己时,嘴角的笑意也显现出来。
果然,自己的眼光还是够毒的。
苏婉宁这个孩子不愧是自己觉得可以扶持的,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忘初心,很好。
皇太后属于那种会用实际行动去关心在意一个人,而不是靠口头去说。
哪怕她极为喜欢苏婉宁,也不会当着苏婉宁的面儿夸赞苏婉宁怎么怎么温柔贤惠识大体。
等到苏婉宁睁开双眼的时候,皇太后正跪坐在蒲团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臣妾失礼了,倒是让母后久等了。”
钮祜禄氏笑着摆了摆手,“哪里那里,心诚则灵,你这般虔诚是好事。”
“哀家听闻昨儿晚上皇后去你宫里闹腾了?倒是累得你受委屈了。”
皇太后心里清楚,苏婉宁根本不会去害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人。
毕竟不管是圣宠还是子嗣,亦或是长相、气质和性格上,苏婉宁都甩那贵人十几条街,实在是没必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是,皇后娘娘说是有事要同臣妾对峙,便将臣妾带回了钟粹宫去。”
其他的话,苏婉宁一概没有说。
一方面,苏婉宁觉得皇太后定然打探的清清楚楚了,自己没必要去再说一遍加深皇太后的印象。
另一方面,也是苏婉宁想要在皇太后面前留下一个温婉乖巧的形象,不背后嚼舌根子就是很重要的一个特点了。
皇太后轻轻颔首,“哀家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哀家也很是心疼你。”
“只是皇后这么多年都如此,听风就是雨,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哪怕哀家知道她做皇后,能力上到底是差了太多,可到底是先帝钦定的皇后人选,轻易换不得。”
“若说后宫妃嫔升降倒没什么所谓,可动摇皇后就如同动摇了国本,轻易别去尝试。”
“你是好孩子,哀家这要求虽然有些过分,可哀家还是要提的。”
“婉宁啊,你答应哀家,除非涉及到生死了,能放过皇后就放过她一码。”
“不是说母后非要向着她,而是如今皇帝登基也才不到十年,大臣们都是先帝旧部。”
“皇帝这江山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路要走,不能又半点儿闪失啊!”
“哀家知道你委屈,皇帝也知道你委屈。我们母子二人都会记得你这份好,日后定然会补偿你的。”
苏婉宁知道,皇帝和太后虽然疼她宠她,可更在意的是这大清江山与黎民百姓。
自己的受宠,也是得建立在为大清考虑的大前提下才可以。
虽然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可也不是丝毫不能接受。
“母后放心吧,大是大非上,臣妾还是能够拎得清的。”
“只是臣妾也担心老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都以为臣妾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皇太后浅笑着拍了拍苏婉宁的手,“这个事情哀家也想过了,你看看那边供奉的明黄卷宗上面写的是什么?”
苏婉宁这才转过头去朝着皇太后所说的方向看去,随即缓缓起身走上前,将卷宗拿回来缓缓展开。
苏婉宁愣住了。
“母后,这是……”
“这是哀家与皇帝达成一致的结果。皇后只保留皇后的位份,至于皇后的凤印,便放在你这里。”
“哀家与皇帝不能将皇后这个位份给你,但皇家后宫所有的事情都听你的。”
“虽然还是有些对不起你这么好的孩子,可这也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哀家与皇帝能给的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