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要落座的屁股顿住,倒是方农从容的帮爸爸。
“厂长叔叔,不管你给我爸加多少钱,我爸都不会干的。”
“为啥?”陆厂长有点急了,他正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就听这孩子嘴里冒出一句。
“我家老太太发话了,二选一,我爸要在这继续干,损失清白,对不起我妈,就滚出家门。”
陆厂长一滞,赶紧解释。
“鲁超不会再回来上班了,你爸的清白可以保住,不然我去跟你家老太太解释?”
后一句话他语气都放缓了,主要是害怕。
昨天那老太太是真猛啊!竟然让他和鲁超亲嘴!
方农看出来了当没看见,他顺着陆厂长的话。
“可以呀,我奶很好说话的,以前有人找她讲道理,她超级温柔的把人说哭了,还帮她擦眼泪,后来那人就去蹲牢房去了,是不是,爸爸?”
方刚全然不知他说的是谁,点头应和就是。
陆厂长:“……”
好说话?
温柔?
他对这两词的理解有误吗?
他艰难扯起嘴角,疑惑,“为什么会蹲牢房?”
“因为犯法了呀!”方农理直气壮。
“我奶最常说的话就是:要让坏人得到足够的惩罚,他才会知道教训!她昨天真的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厂长叔叔,你家小舅子肯定要蹲大牢,这事还要闹更大更大。”
让鲁超蹲大牢,陆厂长不知道陈翠花能不能做到。
但把事闹更大,那老太太绝对可以。
陆厂长心生怯意,换个角度。
“刚子,你和你妈好好说说,你在我们厂工作多年,是优秀员工,换个地方,你从头开始,赚的那点钱,能养家糊口吗?”
这下方农不抢话了。
方刚心酸的主动交代,“我家本来也不是靠我养家糊口的,少那几十块,不影响。”
按理来说,在83年,方刚挣的64块已经很好,普通家庭节约点,绝对可以剩个一半存起来。
但方家不普通啊,早饭人人都有牛奶有鸡蛋,午饭吃食堂,晚饭……
蛋哥变着法子做好吃的!
要么成本贵,要么量大,总之,在吃这件事上,方家月花销绝不止64块。
每个月,方刚上交三分之二的工资家用,剩下三分之一自己花,至于家里缺口,是他妈补贴的。
所以,方刚还真不是养家主力人员。
但这话让陆厂长有种无力感。
到底要怎么劝嘛。
到最后,陆厂长很是挫败的送方刚和方农出办公室。
他现在恨上了鲁超。
要不是鲁超,他能失去方刚这么得力的技术人员吗?
“刚子,只要你想回来,我这里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方刚点头应下。
走得远了,方刚问儿子,“你不会想着以后把陆厂长也撬过来吧?”
“谁要他啊。”方农露出嫌弃脸。
“他处理不好家事,做人有问题,做事业不行,白送我都不要。”
方刚疑惑,“那你和他保持友好关系……”
“嘿嘿,”方农笑嘻嘻,“他这个厂房可以,以后等他垮了,咱来买。”
方刚:“……”你这算盘打得是真响。
66:昨晚家里起火了,今天缺的明天补,请大家谅解下,这个国庆,我过得惊心动魄啊
补:
父子俩没有回家,转头去处理开新厂的事。
可复杂了。
选址、办官方手续、买机器……等等等等。
于是接下来大约一个月,他们早出晚归的忙活。
还好现在是暑假,不然方农还真没空帮亲爹。
八月底的某天晚上,吃完饭后,陈翠花喜滋滋的宣布好消息。
“我打听好了,鲁超去检查确诊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病,现在在医院长住着呢,他妈在照顾他,还有还有,那个陆厂长的厂子现在焦头烂额的,他们卖出的一批彩电出问题,被告了,他们要赔钱,哎呀,真是两个大好的消息。”
陈翠花就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老太太,看见曾经针对过的人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好姐鼓掌,大大方方的夸奶。
“奶你真棒,好姐晓得,坏人和你作对都没有好下场啦,好姐要向你学习。”
“行。”陈翠花挺挺后背,一脸高深莫测样。
“咱就是要小心眼,就是要记仇,就是要斤斤计较,好姐,任何让我们不舒服的人,我们得让他们不舒服才算报仇!”
好姐很是听话的点头。
餐桌上的其余人:“……”以后好姐是第二个奶,得多猛啊!
但妈/奶的思路,听起来是没问题的……
“咳。”安小芸转移话题,她问安静吃饭的侄女。
“大花,要开学了,你是不是要去学校?什么时间,我送你去。”
大花抬头,咬咬唇,“还有两天,大伯母,你事多,忙,我不麻烦你了。”
“这不叫麻烦。”安小芸失笑。
“而且你要选职业课程,我怕你被忽悠。”
听到这,陈翠花眼睛一亮,直接安排。
“小芸懂学业,但大花目的是赚钱,农农,你跟着一起去,看看你大花姐适合学什么。”
方农毫不犹豫,“好啊!”
不知不觉,和赚钱有关的事,家里人都很信任的交给他去做,方农也责无旁贷,一手揽下。
毕竟这方面,他是很有天赋的。
这时,方蛋蛋慢吞吞的提出一个小问题。
“大花姐姐,你的大名就叫方大花吗?你不想改改吗?”
他还附带解释,“以我叫蛋蛋的经验来说,名字太土的话,城里同学会笑的。”
像他就经常被笑,但是无所谓啦,他反应慢,还来不及生气,人家已经笑完了。
“不改。”方大花果断摇头,涨红着脸解释。
“我怕,我怕二花以后找不到我。”
方家人沉默。
对二花,大花是真执着。
转眼两天过去,安小芸带大花和方农前往目的地,榕城今年才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