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四周的红稠带悠然飘起,仙山巍巍,云雾如仙,周围来参加婚礼的人默然观望,心中有些奇怪高台之上的两位新人为何忽然静止了。
但很快这副静止的画面却改变了,只见人皇在接了女方赠予的一个盒子后,脸色遽变,跌倒在了女方肩上,然后那凝傀的鬼气如不受控一般从其身上爆发出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结个道侣,还带变身的吗?
他们看不懂是怎么一回事,但见情况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因此基本上都保持着观望静待的动作。
直到人皇脸上一直戴着的面具龟裂脱落,溃散成粉沫消失在天地之间,当年那个十海之主的真实面貌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了。
他有着一张偏深邃的脸,冰冷的面庞带着锋杀的沉渊戾气,鬼气如同彩炼一头渲染出他一头偏红色的头发,眉毛也一样,五官俊美无涛,皮肤则偏玉石质感的冷白色调。
因生来为恶魂的缘故,他左眼角生成的一抹咒纹,更不羁散发着怨憎邪性的气质。
“想起一切了吗?”
顾君师垂眸问他。
人皇站起了身子,红袍飞扬,他一双邪性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她:“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一切?你有什么目的?”
顾君师不提她的事,反倒问他:“想起了这一切之后,你明白你为什么一直那么执着要去找阿妙了吗?”
两人就这样互不退让,逼问着对方问题。
顾君师那如同看透一切的通明幽深目光,令人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你……”他平息了一下胸膛处快要烧得令他失去理智的火焰,刻薄又愤怒地问她::“记起这一切又如何,你不是阿妙又如何?你既已答应了我,我若不喊停,这一切都不会结束!”
“人皇,你既然想起了一切,你就该明白,你执着了一世又一世,你一直所渴求的,根本就不是阿妙的爱情。”
“这一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人皇嘲讽道。
他抬起一只手,勾缠过她垂落在肩膀的一缕头发,眼瞳已然变成了滴血的红,内里恶雾翻滚,他勾唇一笑:“你知道这世上最可笑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顾君师并没有吭声,她知道他不必她猜。
他凑近她耳边,轻声道:“那就是人总会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可一旦他们后悔,便会堕入无间的地狱。”
“所以,已经没有退路了。”
顾君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定在原位:“你是在说南风妙跟你母后,还是在说你自己?”
他眼神徒然变得凶狠锋利。
但她没有变化,又问:“你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后悔,对吗?”
终于,人皇一挥手,挣开了她的力道:“我为何要后悔?”
顾君师看向他混乱用力的眼神,他此刻好像要吃了她一样,只有吃掉了她,他才不必听她那些锥心刺骨的话。
“我问过你的,会不会后悔,现在你的答案依旧一样吗?”
人皇抓住她的肩膀,指关节用力,将人拉近到面前,面部肌肉抽动,气息混沌黑暗:“我没错,我要后悔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吧。”
顾君师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下一秒就卸掉了身上所有对准人皇刺去的利刃,她柔顺平静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上。
主动地牵起他的手,两人一道朝着姻缘石走去。
顾君师的动作是沉稳轻盈,但越走,旁边所带来的牵扯迟疑力道就越大。
仿佛有着某种沉重压抑的氛围逐渐将这一对新人拖拽着停止。
“南翁妙,是我的母后,她这一辈子都因悔恨而郁郁寡欢。”
“她恨我,拿我当仇人的儿子看待,明明在冷宫之中,只剩我与她相依为命,可她却时常对着一个虚假的男人幻想讲话,而清醒的时候,她却想杀我……”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喉间如堵,嘶哑不堪:“所以,在她抛弃我之前,我先抛弃了她。”
顾君师并不知道这些,她听着他的讲述,拉开了隔音结界,阻挡了全部的一切窥探窃听。
她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人皇此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声音,愤恨不平道:“我离开了她,却又时常躲在一旁偷偷地看她,那一天,我终于放下了一切,鼓足勇气去见她,她却在房内悬吊自杀了。因为恨我,所以她要让我亲眼目睹她死的样子!”
顾君师停下脚步,终于明白他对于“南翁妙”的心结出自何处了。
“你错了。”
她转过头,听了他这些话,就知道他的心结早就在年复年日复日,变成了一个毒瘤结节。
“她想报复我,因为我选择了离开她,背叛了她,去到那个她最为怨恨的男人身边,可是……我如果不离开那个地方,我就会死在她手上,我只是不想死而已。”人皇茫然低诉道。
这时的他,好像变回了十几岁那个时候的自己,面对那样的处境,面对生死抉择,面对着母亲的怨恨,他只是凭本能地去选择了一条暂时能够喘口气的活路。
“我以前……”顾君师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