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出现后,众修中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即被高手压制下去。姜太公注视着月亮,却无任何表示。
白小真却仅仅瞟了一眼,就对它漠不关心了。若不是重任在身,他必定要再来一趟奔月,至于在地面上,他是真的没兴趣欣赏了。
一个时辰后,大月潮达到巅峰,莫说修为低者已难以抑制,就连圣境者也难以把持了。
“起!”姜太公施法吐声道。
两千四百名修士早已就位,其中最低修为也是上大灵王,每三百人为一队,负责一条主根。一听到号令声,第四队和第六队开始施法。
“嘎嘎嘎……”
由于根须早已松动,因此这主根的抽动,其实算不上多艰难。一个时辰后,两条近五万丈长的主根,被徐徐抽出了地面。
在众修操控之下,两条主根像蛇般盘成一团,然后抵住地面充当柱墩。
跟着,轮到第二队和第八队施法,也是如法炮制,又将两条主根抽出并盘起。
接着,轮到第三队和第七队施法。这时候,意料之中情况出现,就是巨法螺花开始摇摆了。
四大强者稍一发力,已令巨花蕾平稳。第三和第七主根继续抽离,然后还是盘成一团当柱墩。
接下来,第一队和第五队如法炮制,将第一和第五主根抽出,依然是盘成一团当柱墩。
巨法螺花共有九根主根,除了八方的八根主根,尚有垂直往下的大主根。也早有修士潜入地下,将大主根根须都挖松了。
最关键时刻到了,众修齐齐发力,令八个巨柱墩徐徐旋动。巨法螺花随之徐徐挪动,大主根也被慢慢抽离。
仅仅移动百丈左右,也即不到巨花蕾一个身位。意外情况出现,巨花瓣开始收拢,巨花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往下收缩了。
巨法螺花的腰径,却不但不缩小,反而慢慢增大。显然,主根被抽离,被巨花蕾当作环境剧变,于是自行作出应变,向横长以求平衡。
这不是坏事,巨法螺花变粗也意味着会更强,也就更符合众修意愿。
不过当巨花蕾缩短近百丈时,姜太公还是忍不住肉痛,眉头紧蹙起来。
“孩儿们,将最好的肥水拿出来!”姜太公发令道。
所谓最好的肥水,就是血尸妖酱。将血尸妖绞成肉酱后,装入巨瓢葫芦中,准备搬家路上用的。
神农庄修士抬来巨瓢葫芦,灌注法力将血尸妖肉酱逼出,浇在巨花蕾根须上。巨花蕾吸收到大量养分后,果然不再缩短,却继续增粗。
这时天已大亮,大伙折腾了一夜,也都疲惫不堪。于是姜太公决定,歇息一日,明晚再走了。
众修欢呼,留下部分人继续施肥,大部分歇息去了。姜为雄却飞上来禀报,说肥水消耗得太快,恐怕只够供应半日了。
“这事着实头疼,现在上哪去弄血尸妖?”姜静修愁眉道。
白小真突然想起一事,“巴鬼门在芭蕉山,鬼城宗和福寿庄,虽宗门不在芭蕉山,人却来自芭蕉山。姜庄主,请将所涉村寨列出,晚辈去走一趟。”
白小真对炼尸之人恨之入骨,双江城之战后,就一直想铲除巴鬼门之流。只是时间紧迫,也一直抽不出身来。
姜为雄眼皮连跳几下,竟有不祥之感,于是下意识摇摇头。
姜太公开口了,“为雄,让一位长老借鲲鹏舟走一趟,这种小事,千万不能劳烦白公子!”
“是,太公。”姜为雄躬身应道。
一刻钟后,两艘鲲鹏舟升空。一名神农庄长老,率领千余名庄人,飞向六百里外芭蕉山。
姜为雄继续指挥施肥,四大强者依然立于巨花瓣尖端,密切注视着四周。
两个时辰后,那名长老独自飞了回来,且很明显受了重伤。他已无力飞上巨花蕾尖,只能跪在地上哭诉。
原来他们这帮人,刚到芭蕉山降落,尚未及展开搜查,突然飙出几头强尸妖来。一番厮杀后,惟有中灵圣境的长老逃脱,其余人无一幸免。
“太公,我去走一趟。”姜无行躬身道。
“我和你一块去!”姜静修愠怒道。
白小真抱拳,“姜老前辈,无行前辈为晚辈护道多日,晚辈想将这人情还了,这趟就由晚辈来走吧。”
“你们三人都去吧,可能是个陷阱,多带几个葫芦,将他们都化了。”姜太公轻描淡写道。
到了姜太公这个年龄,已经很难令他发怒,但不等于他不会愤怒。将他们都化了,就是他要表达的怒火。
姜静修父子各背一个背篓,将一只飞天葫芦放大,然后请白小真上去,三人即刻出发。
飞天葫芦以喷气方式,一路呼啸疾飞,根本不考虑隐藏行踪。不到半个时辰,已飞行六百多里,赶到出事地点。
山谷中躺着两艘鲲鹏舟,都已破烂得不成样子。姜氏父子也不急于降落,而是齐齐发出低沉的呼唤。
姜静修甚至取出一面鼙鼓,轻轻拍打着。假如还有幸存的姜家子弟,绝对能听到他的鼓声。
两刻钟后,父子俩停了下来,并将葫芦升到五百丈之上,恰好也在山寨的上风头。
姜静修从背篓里掏出一只葫芦,放大后扔出去。葫芦自行飞到山寨上空,然后开始喷洒化尸散。
无论是屋顶、树木还是人畜,甫一沾到化尸散,即刻一边滋滋作响,一边迅速融化。
山寨中人一边哭爹喊娘,一边四散奔逃。跟着冲出几名巫师,也不断撒出各种药粉,企图化解化尸散。
不消片刻,这几名巫师也被化掉了,化为白雾般的白烟。
姜无行也将一只葫芦放大,放大后甩到山寨上空。这只葫芦也在喷洒药粉,但肯定不是刚才那种化尸散。
从山寨中升腾起的白烟,遇上这种药粉后,即刻化为乳白色的雨,又纷纷洒落山寨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