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查了两天,公寓,医院,晚宴会场,感觉一双腿都要跑断。
拿到了资料交到了沈肆手里。
原本定在晚上的一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被沈肆直接临时取消,什么时候开也没说。副总赶紧顶上去,把这事给圆过去了。
办公室内,沈肆坐在沙发椅上,翘着腿,眼睛低垂,看着桌面上的资料。
刘助这两天的成果都在这里。
手上夹着一支烟,已经默默的烧了有半截烟灰,不等沈肆想到去磕,那烟灰终于掉落,部分飘散在空中片刻,逐渐都落在了地面。
八点,到凌晨,五个多小时,沈肆一直坐在里面。
明明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室,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来气。
刘助独自守在外面,办公室早就没有其他人。
沈肆再度拿起那一叠资料,指节因为用力捏着直接泛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内心里却早已陷入盛怒之中。
宋绵,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找到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烟快要烧完了,沈肆感觉到手指传来的烫意,垂眼,那一点火光暗下去。
转了个场,他人已经置身在酒吧。
耳边嘈杂的音乐仿佛充耳不闻,他只是一个劲的喝酒。
聂与走进酒吧,找到了他。
刘助简单把事情和聂与说了一下,现在也只能聂与能劝劝他。
聂与在沈肆身边坐下,拦了他倒酒的手。
沈肆掀了眼皮看他。
聂与忙说,“我不是不让你喝,我陪你喝。来,老沈,我给你倒酒。想喝多少都行,老赵马上就来。他整理自己的一个论文,反正最近也常熬夜。”
沈肆把手收回来,聂与再拿了一只杯子,握了酒瓶倒了两杯,拿起一杯递给沈肆。
沈肆面无表情的接过来,仰头就喝了半杯,酒杯被搁在桌子上。
聂与只是抿了一口,他来陪沈肆的,不能醉,否则谁来管他。
聂与凑过来低语说,“小绵绵那事我已经听说了。”
沈肆凉凉的瞥过来一眼,并不打算接他这个话题,端起酒杯又把剩下半杯喝下去。
“既然人家已经做了决定,你就支持她算了。现在人家和陆鹤亭在一起好好的,你大度点,祝福人家。”
沈肆握着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搁,声音大的把聂与吓了一跳。
沈肆转脸,眼神冷的像结了冰,“她有什么资格结束那个孩子的生命?”
聂与一时语塞。
“就算把这个世界翻个遍,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他眼底黑沉,底下是强忍压制住的暴怒。
——
这已经是在M国的第二个月。宋绵的状态还是很不好。她脑子里的淤血还没有完全散去,这也直接导致了她的记忆混乱。
她虽然开始说话,可是好像忘记了从怀孕到失去孩子的那一段记忆。
可即便没有那一段,她还是不开心。医生诊断,她也有轻度的抑郁症。
和周妍视频聊天的时候,周妍还吐槽,她演个抑郁症的女主角,还真让自己抑郁了。所以以后这种不吉利的电影还是少演。这段时间,陆鹤亭的音乐疗法起了很大的作用。
每天午后,陆鹤亭总会抱着吉他给她弹琴,唱歌,宋绵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晃着,偶尔抬眼看一眼澄澈的天空,岁月静好。
陆鹤亭花了自己的积蓄在这个城的另一端买了一个庄园,这是周妍的意思,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虽然这个家搬得很顺利,但其实是在裴渊的监测之下。
他默许了这种行为。他可以纵容周妍,但也没有必要完全得罪沈肆。现在宋绵不在他安排的住所里面,他对沈肆那边也算说得过去了。
一曲结束,陆鹤亭看着宋绵娴静的面庞,把吉他放在手边,走过去。
“冷不冷?”他走到她跟前,温柔的问她。
宋绵抬眼看着他,眼睛里像是折射了星光是的闪亮,摇摇头,“不冷。”..
陆鹤亭抬手将她衣领捏住拢了一下,又将她额角的头发理了一下,随即低头,在她额头轻轻的印下一吻。
宋绵卷翘的睫毛微颤,却什么都没说。
“回去吧,该吃药了。”
宋绵点头。
陆鹤亭扶着她从秋千上下来,往房间里去。
她安静的吃了药,正好周妍的视频打过来,陆鹤亭接通之后把手机递给她。
宋绵来这边之后,直接注销了以前所有的号码包括个人的社交平台。
网络上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好像人家蒸发了一样。
但娱乐圈每天的信息都是爆炸式的增长,少了她一个也没有丝毫影响。也有关注她的粉丝猜测她是不是突然就隐婚了。圈内这样的女明星也比比皆是,突然间就回归了家庭再也不出来。
所有的猜测都得不到任何求证。
不过一个多月,人们似乎已经逐渐把她忘记了。
直到电影《黯》参加国外的电影节。观众们被她在电影中的表现所惊叹,她在网上又被很多人搜索。但这些像是避世一般的宋绵却毫不知情。
她不上网,不刷手机。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是看书和听音乐。但其实多数时候是发呆。
安静的坐在二楼卧室的窗台上,看着窗外,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不发一言。
偶尔陆鹤亭从楼下看过去。
她像是笑了,又像是哭了。
和周妍简单的聊了几句,陆鹤亭把手机拿过来。转头看到宋绵塞上了耳机,他对她说道,“听一会儿音乐就睡一会儿,听话。”
宋绵也不知道听到没有,直接蜷缩在了沙发上。
陆鹤亭把手机拿着到了一楼的卧室。
周妍担心的问,“绵绵还是这个状态啊。医生怎么说的?”
陆鹤亭说,“只能耐心等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一天到晚就在一个地方,没什么人交流,也不做什么,对病情没什么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