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府仁佳县季家村村东山脚下一青瓦房内传来了一阵阵或哭嚎,或啜泣的悲切声,听着就叫人感到心酸,不忍再听。
一原本趴伏在床头哭泣良久的老夫人转过身,见屋内的一众儿子儿媳孙女都皆面露悲苦之色顿觉不喜,抬手抹干自己脸上的泪痕便怒目瞪向哭得最大声的那个,“哭哭哭,哭什么哭,都给老娘别着。”
老太太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惊得原本还沉浸在感伤中的众人一个激灵,纷纷暂时停止了啜泣,看向老太太。
“都别哭了,大夫不是说了没事儿吗,做什么一个个杵着嚎丧,快,都给老娘走远点。”老太太强忍着心头的痛楚厉声道。
“老三,你拿着药靠着门做什么呢,还不把药拿去煎了,还想不想栓子好了。”
季老三被老太太这么一斥,当即应了一声便跑了,屋内其他几个妇女也都三三两两走了出去,商量这要做些什么好吃的补汤出来,好给床上的小男孩补身体。
简易穿过来的第一时间听到的便就是这么个情况,叫简易隐隐有些纳罕,直到简易就着这个时机闭眼接收了这个世界的世界剧情和原主的记忆后,这才了然。
却原来是因为原主是这老季家千倾地里唯一的一根独苗苗。
老季家现在当家的季老头和季老太江氏,两人共育有六子,分别是大二三四五六满。
因着季老头和季老太有些小精明在,家里劳动力多,一个个的都特别踏实能干等原因,老季家的日子那是一日更比一日好。
这不,原本的小土坯房卖了,另在村东起了一座村内唯三的青瓦砖的气派大房子,还给家里的小子们都娶上了媳妇儿,可谓是风光一时,惹得无数村民羡慕妒忌。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往对着老季家各种羡慕妒忌恨的村民们看向老季家的眼神渐渐带上了怜悯,幸灾乐祸的神色。
原因在于老季家这六个满,只老五季五满娶妻生子后给老季家生下了一个男丁,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其余的十一二个全是姑娘。
由此可知,原主在老季家是何种存在。
原主打出生开始便享尽了万千宠爱,不论是父母还是爷奶,亦或是各房的叔伯婶娘堂姐堂妹们对待原主都跟对稀世珍宝是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尽他们最大的努力给原主最好的,期盼原主长大后能给他们养老送终,摔盆打幡;能给家中姐妹们撑腰;能够承继老季家的香火,以免断了传承。
是以,原主在享受着种种好处的同时,身上还承担着一家二十六口人的全部期望,压力着实不小。
好在,原主是个知感恩的有心人,并没有被一家子的爱意和重担压垮,移了心性,反而异样的聪慧懂事儿,孝顺爷奶父母的同时也把叔伯婶娘姐妹们放在了心上,时时刻刻不忘苦读,以期盼来日能够回报家里一二。
后来,原主也确实做到了家人们的期盼,未及弱冠娶妻生子便就考上了举人,光宗耀祖,惠及家里。
可,这些却是耗尽了原主全副的心神换来的。
打从记事儿读书开始,原主便就时时不敢懈怠,笔耕不辍,耗费心神极大,加之本就体弱,考上举人后的第二年便抱憾长辞了,唯留下一家老小悲悼不止。
原主回归地府后不放心家人,花功德看了其死后尚在人世的亲人,发现自打他死后,爷奶父母皆在一年内陆续离世,叔伯婶娘和姐妹们也没好到哪去,没了依仗的他们日子平白苦了不少,皆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安享晚年。
于是便就有了简易这次的任务,让他们全都过上好日子,得以安乐。
接受完原剧情,简易这才意识到他这会儿穿到了原主十二岁考上秀才后回乡,因舟车劳顿生了场大病,差点没了性命,被大夫通知家里人可以准备身后事儿的时候。
“咳咳。”
简易压着嗓子闷咳了两声,提醒大家伙儿他醒过来了。
“栓子,栓子,你醒啦。”
“栓子,好些了吗?”
“来来来,渴了吧,快喝点水润润。”
“肚子饿不饿,可有什么想吃的?你给婶娘说说,婶娘这就给你烧。”
“对对对,孩子她娘,快快快,你灶上不是温了鸡汤米粥吗?快去端过来。”
“娘的栓啊,可急死娘了,你要是有个不好,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简易这一声细小的咳嗽声在这屋里宛若一道惊雷,惊得屋里的人全都惊喜的拥到了床边,一句又一句的欣喜声,担忧声争相恐吓的往简易耳朵里钻。
简易似用尽了全力般抿唇冲大家伙儿笑了笑,环视了一圈喜极而泣的众人,安抚道:“我很好,放心。”
说罢,就着二伯娘陈氏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这才说道:“我饿了,想和点鸡汤,要是能来点面条小菜就更好了。”
这个时候,适当的提出点要求,给他们点事做,等够更快的安定人心,告诉他们他好了,不必再那样担心了。
果然,简易话音才落,性子急切的伯娘们便就扒开了外围和门口挡路的堂姐妹们,风风火火的往灶房赶去,一溜儿的叔伯姐妹们面色也好看了不少。
用过汤面,喝过药,简易便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