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坐下吧,以后在大殿下面前,务必谨言慎行。”
眼看赵峥没有再追究,赵锦挥了挥手,提醒刘起一声。
刘起这才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坐回原位。
喝着宫廷美酒,他心里的滋味却糟糕到了极点!
“大哥,咱们不谈那些。”
赵锦笑了笑,将刚刚的不愉快随口揭过。
“你我兄弟家宴,自该聊些风趣之事!”
哦?
赵铮好整以暇地看着赵锦。
他倒想看看,老四又要耍什么心眼。
“先前那位技惊四座的诗仙,不知大哥可知晓其身份?”
赵锦笑了笑,询问声悠悠响起。
听到此话,赵铮心中一动。
老四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啊!
莫非,老四知道些什么?
“而今满朝文武,不是都在寻找那位诗仙吗?”
“难不成,四弟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赵峥打非所谓,试探了一句!
“只稍稍有些眉目而已!”
赵锦坦言回答,接着又摇了摇头。
“那位诗仙极为神秘,自先前在翠明湖露过一面后,便就此销声匿迹!”
“连父皇下旨召他入朝为官,他都毫不在乎。”
“这倒的确像个诗中谪仙……”
赵锦一边说着,一边亲手为赵铮斟酒。
仿佛将诗仙一事完全当作饭桌上的闲谈。
可赵铮听了,却只是玩味一笑。
看样子,老四这调查的手段,也要超出旁人不少。
说到底,他还是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
这所谓的家宴,其实就是老四接连不断的试探罢了。
“二位殿下,容在下斗胆说一句。”
这时,坐在刘起身旁的苏云达忽然恭敬起身。
“依在下拙见,只怕那诗仙一事,其中有诈!”
“哦?此话怎讲?”
赵铮扫了苏云达一眼,此人儒袍纶巾,作一副书生打扮。
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大哥,这苏云达是去年秋闱新晋的举人。”
赵锦适时抬头,笑着介绍了一声。
“在下不才,令大殿下见笑了。”
苏云达拱手作揖,显得文质彬彬。
“先前文会之后,那位传说中的诗仙却连面都不敢露!”
“而在下对那位诗仙的诗词通读多日,却愈发觉得熟悉……”
苏云达摸了摸下巴,作沉吟状。
“只怕……那诗仙所作诗词,皆是抄来的!”
“所以,他才一直不敢现身!”
“抄来的?”
赵铮饶有兴趣地看向这苏云达,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苏云达郑重的点了点头,信心满满。
“他不敢露面,正是怕事发之后,落得千夫所指,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闻言,赵铮淡淡瞥了眼一旁笑吟吟的赵锦,神态愈发玩味。
显然,赵锦已
经多少怀疑到了他的头上,所以才让苏云达在这里指桑骂槐。
从而试探他呢!
“苏云达是吧?这举人的身份,可是你自己考取的?”
赵铮摇晃着酒杯,似是随口向苏云达询问了一声。
苏云达神色一凛,连忙回应。
“回大殿下,在下寒窗苦读多年,绝不敢有作弊之举!”
“这样最好,能考上举人,说明你文采不俗。”
赵铮点了点头,语气不紧不慢。
“既然你说那诗仙的诗是抄来的,这样吧,本殿下给你一个机会。”
“今日之后,你便去抄个二三十首,再让四殿下交由诸位大学士品鉴。”
“但凡能达到那位诗仙的水平……”
说到这,赵铮身躯微微前倾,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
“那本殿下就亲自保举你入朝为官,怎么样?”
“这……”
苏云达当即怔住,呆若木鸡。
让他去抄个二三十首诗词,还要达到诗仙的水平?
甚至,还得交由诸位大学士品鉴?
且不说就算让他抄,他也找不到抄的地方。
若是交到诸位大学士那里,让大学士们看到他抄来的诗词,那他恐怕就要前途尽毁了!
“大殿下,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做到。”
苏云达连忙摆手,毫不犹豫直接认怂。
可感觉到赵锦的目光朝他看来,又有些不死心的开口。
“不
过,那诗仙虽能抄来,却不见得……”
“你也知道自己才疏学浅?”
可不等他说完,赵铮神色一正,当即质问。
“古人云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来。”
“你虽然考上了举人,却不思进取,反倒终日琢磨猜测他人,如何能够精进?”
“怪不得只能中个举人!”
“本殿下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多用功读书吧!”
“若是连书都读不好,你这举人功名,还是趁早剥去得好!”
赵铮语气严厉,同时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同上位者对低位者的警醒与训斥。
苏云达身形僵住,怔怔无言。
脸上逐渐升起一抹羞愤难当的涨红。
他苦读十年,读遍了四书五经,才终于考上举人。
在整个大盛,都算是凤毛麟角。
可如今,大皇子殿下,居然如此看不起他?
可偏偏赵峥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大哥,云达不过稍作揣测,大哥何必与他计较?”
关键时刻,又是赵锦轻笑一声,再度圆场。
看着赵铮的目光难免有些意味深长。
几番试探,他虽未能达到最想要的目的……
却也足以看出,他这大哥,绝非以往传言中那般废物!
甚至于精明得让人害怕!
这么看来,以往多年赵铮都在刻意隐忍!
就连他都未曾发现……
如此手段和心性,简直可怕!
赵铮笑了笑,懒得再计较,目光落在赵锦身上。
“四弟,这虽然是家宴,但你找的这些客人,好像不怎么样嘛!”
“咋们还是开门见山为好!”
老四折腾了这么久,该试探的也试探完了。
他到底想耍什么心眼子,现在也该说了吧?
“是小弟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