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边疆,靠的是鲜血和人命堆出来的胜利!
在他面前,赵铮用这最为穷酸的风雅之举,也敢张牙舞爪?
唐乾图逼视着赵铮,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凌厉意味。
这是自北境苦寒之地,沙场之上磨炼出来的煞气!
岂能是赵铮比得了的?
闻言,秦牧不由神情凛然,目光郑重。
唯有沙场死战,才能保卫家国。
唐乾图所言,已不再只是求得熙儿欢心的言语。
而是天下大义!
唐乾图镇守北境,抵御北蛮南下。
单凭这份功劳,足够让唐乾图居功自傲!
他又转而看向赵铮。
若单论用兵之道,赵铮比起唐乾图也毫不逊色。
他对赵铮有这份信心!
可是,两人之间,终究差在赵铮从未真正上过战场!
身在皇城,于边境而言的确过于安逸了。
然而,赵铮微眯起双眸,神色中却并未有所动容!
反倒是淡淡一笑。
见此,唐乾图眼中泛起一抹戏谑。
果然是久居皇城,不知战乱的草包!
他逐渐板起脸来,语气愈发凌厉。
“殿下因何发笑?”
“莫不是觉得,将士们血战沙场,只为殿下徒增笑柄?”
“那本将势必要向陛下问问,殿下是否在小觑我大盛将士?”
这等严肃之事,赵铮竟还敢故作戏谑?
待上奏朝廷,那天下人都将知晓,赵铮不过是个不知沙场血战的草包!
所谓风流诗仙,在此面前,简直可笑!
但他话音刚落,赵铮却当即上前一步,直视着唐乾图。
“本殿下何时笑将士血战了?”
“本殿下是在笑你,小觑朝廷文臣,小觑天下人!”
“大盛风雅,的确不可让敌寇流一滴血。”
“但这是大盛天下民心所在!”
“这是大盛百姓的民族气节!”
“若丢了精气神,大盛又如何能长存?”
“武将在外,镇守边境。”
“文臣在内,安定天下!”
“何时有了贵贱之分?”
“纵是安国公,往年在外血战沙场,而今身处庙堂之上,你可敢说他便无用处了?”
赵铮目光冷冽,步步逼近唐乾图,声音同样雄浑。
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闻言,秦牧双眸一睁,眼中闪烁起矍铄精芒。
镇守边境,血战沙场,自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壮慨之事。
可若只是如此,天下必将久居战乱。
大盛安能长治久安?
秦熙美眸中也闪烁着连连异彩,凝视着赵铮。
神色动容,更带着一股仰慕之情。
士子文人,苦读诗书,何曾是穷酸风雅?
报国,远不止是沙场血战!
唐乾图神色一凝,看着赵铮威严冷峻的目
光。
一时之间,话语竟然噎住。
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
若再说下去,便坐实了他小觑朝堂文臣的话语!
赵铮走到唐乾图身前,双手负后,连声质问。
“本殿下再问你,你是如何觉得,本殿下身在京城就未曾亲手斩杀过敌寇?”
“战场之上,就当真如你所言皆是大军死斗?”
“你镇守北境,就好好与北蛮交战!”
“本殿下率军追袭南越太子,斩杀南越贼寇,你当真不知?”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兵道上上策。”
“本殿下与东岛皇子沙场比拼,兵不血刃,便降服东岛。”
“若照你所说,就该是双方死战,枉顾将士性命?”
“这些,你可曾想清楚?”
论起战斗,他的确未曾如唐乾图那般镇守北境。
可是,他所经历的凶险,又何尝逊色于边境血战?
若败于东岛,那大盛便要割舍十座城池。
若追袭南越太子有失,反被阮凌霄所杀。
那大盛在南境士气,必将一损俱损。
还想着拿镇守北境的功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你可是找错了人!
唐乾图呼吸沉重,却是久久无言。
眼前的赵铮,并非是享受惯了京城安逸,不知天下战乱的草包。
此次交锋,他已然意识到。
这赵铮,果真如父亲密信所言,是
个难缠之辈!
半晌,唐乾图深吸口气,才阴沉出声。
“听殿下所言,似是对沙场交锋尤为自信?”
他的眼中,闪烁着凛冽寒芒。
赵铮眉头微挑,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听起来,这货是想要与他在沙场上交锋了?
即便如此,却也不恼不怕,淡然回应。
“论沙场交锋,本殿下还真不惧天下任何人!”
赵铮挺胸抬头,自信傲气,溢于言表!
秦牧不由深深凝视着赵铮,赞赏之意不言而喻。
为将者,便该有赵铮这份自信!
唐乾图咧嘴一笑,微微颔首。
“那不知殿下,可敢与本将试炼一场?”
“选个时日,你我在沙场之上演练一番!”
“殿下可敢?”
他扬起面庞,冷笑着睥睨赵铮。
赵铮心中微动。
果然,这货起了与他沙场对决的心思!
他轻挥衣袖,随口回应。
“本殿下有何不敢?”
“那便明日吧!”
“明日,军营校场,你我各出五百人便是。”
这货的心思,他很清楚。
无非是要借机在沙场演兵之中胜过他。
那对于他如今这位声名显赫的大皇子声誉,势必是个沉痛打击。
但,孰胜孰负。
还不一定呢!
唐乾图笑容浓郁,又看了眼一旁秦熙。
“既是如
此,那便定下。”
“明日,便请熙儿作个见证!”
“告辞!”
话落,他径直迈步,向外走去。
直接带着人离开啊!
秦熙却不由黛眉一皱。
让她去做见证?
这又是什么用意?
她正要回绝,可唐乾图已然离开正堂,丝毫未做停留。
这时,赵铮轻笑着走上前来,低声开口。
“无妨。”
“明日我便给他个教训!”
“看他今后还有没有脸面再提赐婚之事!”
赵铮声音柔和,却充斥着浓浓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