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苍宁县的异常,赵铮当机立断,命令亲军加快步伐,连夜赶路。
不过第二天正午,便入了苍宁县的范围。
可放眼一望,入眼全是苍凉!
县城不小,却四面环山,又多是荒地,几乎看不到耕田。
只零零星星看到几座破败的茅屋,和皇城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四处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浑噩噩的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赵铮都分不清谁是百姓,谁是流民。
“殿下,苍宁县的情况,只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麻烦百倍。”
林俊义声音低沉,脸色凝重到极点。
哪怕是他,几乎也想象不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贫乏之地。
赵铮一言不发,幽深的眸子中,多了一丝凌厉和凝重。
许久,才大手一挥!
“走,先去县衙看看。”
五百亲军率先开道,一路走进城里。
可刚一赶到县衙,看着前方的情况,赵铮眸光再次一凝。
只见县衙门口人头攒动,一眼望去,足足有数百人。
男女老幼都有,却个个瘦得皮包骨头,衣衫褴褛破败,蓬头垢面,沾满了泥泞。
几乎都已经不成人样了!
同时脸色木然,眼中一片死灰之色,如同行尸走肉般。
显然,这必定是北境逃来的流民了。
“殿下……”
林俊义眉头当即紧皱,心中满是疑惑。
这些流民,可都身处县城之中!
又怎会落得这般凄惨境遇?
赵铮眼神更是冷冽,还未临近那些流民,却忽的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要饭的饿死鬼,谁让你们来县衙外乞讨的?”
“赶紧滚滚滚,牲口好歹还能卖点钱,你们连牲口都不如!
”
“警告了这么多次,依旧一点记性都不长,就该活活饿死!”
“李捕头,统统给我赶走!”
“谁要是敢反抗,直接活活打死!”
一道蛮横的尖锐声音,自府衙前方响彻,戾气十足。
冷漠的话语,对流民们的凄惨境遇毫无怜悯之心!
话音落下,流民前方顿时一片混乱。
人群惊恐的奔逃四散。
棍棒砸在人身上的闷响不绝于耳。
短短一瞬之间,惨叫声、惊吓声、啼哭声此起彼伏!
本该威严正气的县衙,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殿下!”
见此一幕,林俊义脸色骤变,连忙询问地看向赵铮。
那县衙外,分明有人在驱赶流民!
而且所用的手段狠辣无比!
要是再不阻止,只怕要尸横遍野了!
赵铮的脸色,已然阴沉得可怕,大手冷冷一挥。
“过去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时,县衙正前方。
一众身着衙役服饰的人,在李捕头的带领下,正奋力地抡动手中棍棒,朝着前方的流民重重砸去。
棍棒落在流民身上,那些流民当即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来不及四散逃窜的流民连忙跪地求饶。
可衙役们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脸上带着变态的狰狞,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而在衙役身后,一名身着锦衣的高瘦中年人,冷漠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捋了捋八字胡,嘴角挂着一抹狞笑。
“一群臭苍蝇,怎么不死在外面?”
“还有胆子来我们苍宁县,本师爷今天送你们去见阎王!”
“动作都麻利点,谁敢不走,当场杖毙!”
“莫要搅扰了县令老爷的清静!”
他目光阴冷地打量着四周,嘴里不住地催促着。
仿佛这些流民不是人,而是可以随意屠杀的猪狗。
“嘿嘿,师爷放心,这次,一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李捕头献媚一笑,大手冷冷一挥。
“兄弟们,加把劲,解决了这群臭要饭的,师爷重重有赏!”
一听这话,七八个衙役顿时更加起劲了。
要不是穿着一身官府,还以为是山上下来的土匪。
砰!
混乱的人群中,一位老者被棍棒击中,身形趔趄之下,直接栽倒在地。
身边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童见状,当即吓得嚎啕大哭。
趴在那老者身上,不住地哭喊着。
“爷爷,爷爷你快醒醒,小虎害怕……”
闻声,师爷眉头一皱。
不悦地瞪了那孩童一眼,伸手一指。
“小崽子还敢哭?惹人心烦!”
“给我打!”
“打到他哭不出来为止!”
厉喝声落下,李捕头哼了一声,亲自抡起棍棒。
冷笑着向那孩童迈步走去。
“老东西死了活该,小娃娃,你要是再哭,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见状,那瘫倒在地的老者顾不得疼痛,连忙跪在地上,用全身的力气护住孩童。
“大人饶命,饶命啊!”
“我们这就走,您千万别打我的孙子……”
然而,李捕头却只是漠然冷笑。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今天就用你们爷孙立立威,我看以后谁还敢靠近这里一步。”
话音落下,李捕头高高抡起棍棒,毫不犹疑,狠狠向着孩童的脑袋砸了下来。
那孩童茫然无措地看着砸来的棍棒,一时间,竟连哭声都停住了。
老人目眦
欲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如刀绞!
“住手!”
眼看这一棍就要落下,一声怒吼,石破天惊!
透露出摄人心魄的威严与怒意!
混乱的场面,时间似乎凝固。
所有人都茫然的抬起头,面面相觑。
李捕头更是一怔,狐疑地循声望去。
却见一道年轻的身影纵马而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林俊义转眼即至,一把抓住他手中的棍棒,随手夺了过去。
砰!
棍棒抡动,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声。
李捕头的身子,竟赫然倒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只一棍,便砸得他灰头土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半天缓不过劲来!
变故突生,整个县衙外,所有人都不由身形一震,看得目瞪口呆。
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