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铮背负起双手,眺望着前方烽火连天的云州城。
身形逐渐绷得挺直,屹立不倒。
“如今,我们的确已经无计可施!”
“五十万大盛禁军早在赶来云州之时,便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若是悉数战死,用所有将士的性命,去换掉南越贼军的命,以将士的性命,去填平百万贼军所造成的沟壑,这绝不是本王想要看到的。”
“本王早在出发之前便已经说过。”
“此战,必胜!”
“不仅要驱退南越贼军,更要将所有贼军悉数歼灭!”
“杀得南越再不敢犯我大盛边境!”
死战,那便是所有大盛禁军都战至最后一人。
穷尽一切,去阻拦南越贼军。
可纵使大盛禁军悉数战死,当真就能拦住百万贼军吗?
这等惨烈的结果,赵铮绝对不能接受!
要战,则必胜!
四周将士再不多言,齐齐凝望着赵铮。
又纷纷向着赵铮跪拜下来。
目光中的敬仰,几乎到了极点!
这一战,大盛想要取胜,只能奇袭!
而这场奇袭,也非殿下不可!
叶梦寒紧紧抿着嘴唇,脸色一阵苍白。
眼眶不禁泛起一抹通红,深深凝视着赵铮。
“可殿下万金
之躯,怎能深涉险境……”
纵是奇袭,她也半点都不愿见到赵铮亲自涉险!
绕道南越大军后方袭击粮草,便是在取死!
赵铮摇了摇头,转身面向叶梦寒。
嘴角挂起一抹劝慰笑容。
“将士们皆在死战,本王身为统帅,更要以身表率!”
“至于你,不可随我前去。”
“本王需要你留在这里,统率大军。”
“潜伏在云州城外,伺机而动。”
“一旦南越贼军攻城,待到城中守军难以坚持之时,便率大军前去支援!”
“此事,非你不可!”
他与林俊义皆要一同出发奇袭,可三军便不可无将。
以叶梦寒的统军之能,足可在此率领三十万大军伺机而动。
随时接应云州城!
叶梦寒眸光一阵颤动,波光潋滟。
眼神中似是在犹豫,挣扎。
但最终,还是向着赵铮重重点头。
“末将……领命!”
“但殿下,无论是否成功,都务必要活着赶回来!”
“末将与将士们在此等候殿下凯旋!”
赵铮,可一定要活着赶回来!
绝不能死!
四周一众将领跪伏在地,皆神色触动,紧跟着开口。
“我等在此恭候殿下凯旋!”
这首战大盛是否能够胜利。
皆要看赵铮此行!
赵铮微微颔首,大袖轻挥,示意众将士起身。
又向叶梦寒看了一眼。
“梦寒,把那个孙骁带过来。”
云州城中有内奸的情报,是自那陈凫口中套出来的。
而这孙骁以往谋反之时,必定与陈凫朝夕相处。
应当也能通过陈凫了解到一些南越贼军的情况。
不多时,叶梦寒便带着孙骁赶了过来。
孙骁早已换上了一身陷阵军的甲胄,快步跑到赵铮身前,连忙跪拜下来。
脑袋压得极低,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不知殿下召罪臣前来,所为何事?”
他试探着询问一声,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云州城就在眼前,殿下该不会是准备让他们陷阵军先行冲杀吧?
赵铮睥睨着孙骁,摸起下巴,面无表情地询问孙骁。
“本王先前留了你一命,现在该到了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你与那陈凫一同夺了大军粮草,本来是要带着粮草前往何处?”
“又要与何人接应?”
闻言,孙骁不由一怔。
留他一命,不就是为了让他进入陷阵军,去杀南越贼军吗?
但他不敢迟疑,连忙仔细回忆起来。
思考了一番,
又很快恭声回应。
“回禀殿下,罪臣先前与那贼人陈凫本是要将大军粮草押入云州。”
“待之后,在南越先锋贼军的接应之下绕过云州城。”
“赶赴我大盛南境的烽定陂,将粮草至此卸下。”
烽定陂?
赵铮眸光一闪,心中思忖起来。
这烽定陂本来也算是大盛疆域,位于云州城以南。
只不过,南越贼军都已经围困了云州城。
这烽定陂必定早已沦陷。
“将粮草运往此地,进可送于南越先锋贼军,退可押会南越大军阵营。”
“倒也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这烽定陂,待之后奇袭粮草之时,也得仔细查验一番。
听着赵铮的话,叶梦寒心绪也顿时一动。
“本来南越夺了我大盛的粮草,就打算要收归己用。”
“若要将这些粮草运送至烽定陂一地,那说不定此地也是南越存粮之地!”
是否能奇袭粮草成功,终究还是得先行找出南越贼军的粮草存放之地!
赵铮点了点头,又继续向孙骁询问。
“陈凫可还曾向你透露过南越贼军的其他情况?”
“那陈虎象,如今身在何处?”
“阮凌霄又在哪里?”
对于南越贼军的真正情况,大盛一向
知之甚少。
但百万贼军出动,贼军统帅必定是这南越兵圣陈虎象!
至于阮凌霄,先前带着唐极从大盛京城逃离,如今也该回到南越了。
这两人所在的地方,多半都有大军护卫。
届时,也得小心绕过去。
孙骁一愣,却是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
“那贼人陈凫,对于南越的情况一向极为保密,罪臣也知之甚少。”
“不过,他曾提到过陈虎象的情况。”
“说陈虎象统率南越大军,用兵极为诡谲。”
“但此次在未曾攻下云州城前,应当在坐镇后方!”
“至于阮凌霄所在,罪臣实在不知。”
他先前虽要去投奔南越,但终究不是南越之人。
陈凫对他自然也有所提防!
坐镇后方?
赵铮眯起眼睛,稍作思索。
又示意叶梦寒将云州城地图呈上前来。
“粮草存放之地,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