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剑典浑身剧颤,连忙翻身下马,向着阮凌霄重重跪拜下去。
额头根根青筋暴跳,表情狰狞而扭曲!
“末将失职,罪该万死!”
“那一行北盛贼人不过三千人马。”
“末将曾以为他们是奉了我义父调令,劫持了北盛粮草,理应赶赴粮草存放之地。”
“万不可能摧毁我大军粮草!”
武关坡易守难攻。
只一万人马镇守,却足可抵挡住北盛十万兵马。
怎可能会是那区区三千余人能够摧毁的?
正因这一点,他对那孙骁和柳琮玉一行人便打消了许多疑心。
可他,竟然被骗了!
被那柳琮玉轻而易举地骗了。
一想到自己还说今后与陈凫相聚之时,此人也要到场,他心中便升腾起一股滔天的羞怒!
只三千人马?
阮凌霄目光也都不由一凝。
这一点,他倒是未曾料到。
“三千北盛人马,深入我大越阵营之中能做什么?”
“以他们的力量,纵使找到了粮草存放之地,也绝不可能摧毁粮草。”
“就算是放火,以武关坡的坚固防御,也不可能做到火烧连营。”
“那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
越想,心中便越是充满了疑惑不解。
这三千余人马,必定是北盛贼军。
可这些人,一路欺瞒至此,又要赶赴武关坡粮草存放之地。
分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是要去赴死吗?
怎么想都想不通!
莫剑典沉郁着摇了摇头,双拳紧紧握起。
眼神中充满了阴寒怒意。
“那三千余人,意欲何为,末将也不知晓!”
“那柳琮玉,该死!”
“末将先前,被他们硬生生欺瞒过去了!”
可是,而今回想起先前遭遇孙骁和柳琮玉一行人时。
那柳琮玉表现沉稳镇定,几乎没有半点破绽!
他心中便后知后觉地涌现出一股子惊惧。
细思极恐!
阮凌霄死死地攥紧拳头,脸色一阵冰寒彻骨。
杀意浓郁!
“照这么说,那三千余人将你都给欺瞒过去。”
“那这些人的确可怕!”
“可北盛之中,何时又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
“柳琮玉?”
他牙关紧咬,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
又忽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骤然一凝。
柳琮玉?
以往他与唐极联合密谋,意图在北盛京畿之地以北的小县城中袭杀赵铮之时。
配合接应之人,不正是柳琮玉吗?
可此人,分明已经死了才是!
更不可能率领北盛贼军,深入大越阵营
!
脑海中,又不由浮现出赵铮的身影。
能令他这般忌惮的人,北盛之中,应当只有赵铮!
那这柳琮玉,又会是何人?
他深吸一口气,向着莫剑典重重挥手。
“你的罪过,回头再议。”
“先行随本宫赶赴武关坡粮草存放之地!”
“即刻出发!”
“不论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势必与粮草有关!”
这一桩桩变故,令他心中充满了惊疑。
虽是只有三千兵马。
却能一路自大越阵营之中,瞒天过海!
那这些人若是到了大越的粮草存放之地。
天知道他们又能够做出什么来?
这些,必定是赵铮的安排!
赵铮,该死!
……
武关坡。
赵铮一行人循着李戎漭的指引,穿过攘越郡,终于抵达。
这武关坡,方圆百里,相比起先前一路所见,那饱受战乱的景象,倒是要显得平静许多。
本就是一片高坡,河道纵横,树木繁茂。
大盛南方多雨,尤其是在南境,气候更是炎热潮湿。
赵铮极目远眺,眼神稍显沉郁。
“还尚未抵达粮草存放之地的南越营帐,便能看出来。”
“这武关坡的景象,恐怕并不适合火攻。”
“多半是到了粮草存放之地
,也不见得能够放出一些带火的箭矢,就能彻底摧毁粮草。”
他暗自思忖着,眉头逐渐紧皱。
这一路深入敌后,便是为了摧毁南越粮草。
可但凡粮草有所存余,便仍旧无法阻拦南越贼军入侵!
务必得将所有粮草,全部摧毁才行!
这就得好好想个办法了!
这时,李戎漭已然策马赶至赵铮和孙骁身前。
向着两人恭敬行礼。
“孙将军,柳将军。”
“粮草存放之地,就在前方。”
“此地距离粮草存放之地,只剩二十余里路程了。”
“再有一两个时辰,我们便能赶到。”
说完,他长长松了口气。
自烽定陂处,马不停蹄地一路赶到这武关坡。
足足耗费了两天两夜的时间。
急行军之下,总算就要赶到了。
只剩二十余里了啊……
赵铮兀自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这粮草存放之地的方位,他已然知晓了!
随即,他暗暗向着不远处的林俊义递了个眼色。
又笑吟吟看向李戎漭。
“李将军,为我等带路,此行辛苦你了!”
“你这份功劳,本将势必谨记于心!”
“待之后,可得好好为你表上一功!”
说着,还轻轻拍了拍李
戎漭的肩头,以表赞赏!
闻言,李戎漭欣喜一笑,又连连摇头。
看着赵铮的目光中,满是亲和。
“将军谬赞了!”
“为诸位将军效劳,乃是末将荣幸!”
“可万万不敢居功!”
“承蒙柳将军抬爱,待之后,末将还望见到,能与诸位将军一同杀伐!”
“踏平北盛,扬我大越国威!”
这一路走来,他已然与赵铮混得熟络了许多。
可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旁孙骁却不由嘴角狠狠一抽。
僵硬地转过脑袋,有些怜悯地看了李戎漭一眼。
“这蠢货,一路将我们带到粮草存放之地。”
“直到现在,还想着赵铮会为其表功!”
“啧啧,这蠢货倒的确是尽职尽责,但现在,已经失去用处了!”
他心中暗自嘀咕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