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
整整下了一个白天的小雨,在入夜之后,逐渐平息。
可第二日清晨,竟是又下起了雨。
赵铮脚踏战靴,一步步登上云州城头,向着云州城外眺望而去。
一眼便看到,几乎数不清的南越贼军,已然在营帐外集结。
黑压压一片,如同紧贴在地面上的一层厚厚阴云。
随时会向云州城这边席卷而来!
“老阴货还是算准了,轰天雷在下雨之时,最难施展啊!”
这老阴货被称为南越兵圣,的确不是徒有虚名!
城头上,大盛禁军早已阵列整齐。
伫立在城头之上,静静眺望着五里之外的南越贼军。
无需赵铮多说什么,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叶烬目光凝沉,低声向赵铮嘱咐着。
“殿下,陈虎象往日攻城之时,会先用先锋军探路。”
“随后便会借着先锋军之势,迅速占据阵地,布置攻城器。”
“紧接着在攻城器的掩护之下,将攻城的劣势转变为最低。”
“再用大军攻城!”
“届时,须得小心提防!”
听到叶烬的话,赵铮微微颔首。
这些情报,他其实早就有所了解。
以往其他将领攻城之时,也大抵是这样的套路。
不过,战术
是一步步指定。
可真正作战之时,是否能够使得所有将士都执行到位。
才是真正考验将领能力的。
而陈虎象最为令人忌惮的一点,便是他所率领的将士,一向能够将所有的战术执行到位!
又沉声开口。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次决战,有一百多万人死战,不知会持续多久。”
“但只要我们大盛禁军有一个人活着,便绝不会让南越贼军跨过云州城!”
唯战而已!
这时,不远处的叶梦寒似是注意到了什么,眸光忽的一闪。
连忙看向赵铮。
“殿下,南越贼军来了!”
云州城外。
八十余万南越贼军齐齐动身,向着云州城缓缓赶来。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穿梭而过,踩踏着泥泞。
如同要收割猎物性命的洪水猛兽,声势浩大无比!
黑云压城城欲摧!
见此一幕,城头上所有大盛禁军皆浑身紧绷,死死攥紧手中的兵刃。
决战的序幕,终于要拉开了!
赵铮一言不发,始终眺望着云州城外。
目光透过淅淅沥沥的雨水所形成的朦胧雨幕,看着南越贼军逐渐临近。
可渐渐的,他的目光却是又缓缓阴沉下来。
“不对!”
“叶老
,大哥,你们看南越贼军阵营最前方的那些人。”
“是否是我们大盛将士?”
他分明看到,正在缓缓来袭的南越贼军阵营前方,正有着一众身着大盛甲胄的兵士!
足足上万人!
与此同时,叶烬和雷开的目光也都齐齐凝住。
眼神中瞬间流露出滔天的怒意!
叶烬老眸圆睁,死死盯着前方,眼中泛起根根血丝!
“那的的确确是我们大盛的将士!”
“是以往云州城以南,镇守我大盛疆域的将士!”
“他们没有被南越贼军悉数斩杀,而是被他们俘虏了!”
俘虏!
听到此,叶梦寒脸色顿时一变。
“那他们是否会背叛我大盛?”
“再对我们云州城倒戈相向……”
但不等叶梦寒说完,赵铮便沉重地摇了摇头。
眼神中已然是一片冰寒。
“若是背叛我大盛,怎会沦为俘虏?”
“他们若想背叛,便可如那唐乾图一般,被南越贼军所收编。”
“可现在,他们是俘虏!”
说话间,他已然死死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跳。
决战在即,南越贼军大举压境。
可此时,陈虎象却让这些俘虏走在最前方,那其所图必定是……
叶梦寒呼吸急促了几分,俏脸上也
已是一片彻骨寒意。
“南越贼军忌惮殿下的轰天雷。”
“所以,便要让这些俘虏,在前面探路!”
“他们是在逼我们对俘虏下杀手!”
这计谋,简直歹毒!
一时间,城头上所有将士,脸上的愤怒都浓郁到了极点。
南越贼军,全都该死!
那陈虎象,更该被千刀万剐!
终于,浩浩荡荡的南越贼军,已然赶到了云州城下。
阵列整齐,散发着冲天的杀意!
可随着南越贼军临近,云州城城头上,所有大盛禁军却是杀意更浓!
叶梦寒攥紧手中长剑,手臂却在轻轻颤抖。
眼眶都已是一片通红!
“不只是我大盛将士的俘虏。”
“还有……我大盛的平民百姓!”
“南越贼军,丧尽天良!”
城头上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南越贼军阵营最前方。
是近万名俘虏将士,皆被南越兵士驱赶着,用铁链拖拽着。
就连身上的甲胄都已经残破,遍布鲜血,血肉模糊!
一个个几乎都已经不似人形!
而在这些俘虏将士后方,是一名名衣衫破烂的平民百姓。
其惨状与俘虏将士,几乎一般无二!
似乎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发挥这些人的作用,才故意让俘虏将士
走在最前方!
叶烬怒气冲冠,须发飞扬,如同一头怒极的老狮子。
“该死!”
“南越贼军,皆当伏诛!”
此时此刻,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冲天杀意,早已弥漫了整个云州城城头。
赵铮目光缓缓扫过南越贼军前方的俘虏将士和百姓,又向着南越贼军阵营中凝望而去。
很快便落在了陈虎象身上。
“陈虎象,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用我大盛的将士和百姓,来要挟本王?”
“本王承认,你够毒!”
“但这笔血债,本王记下了。”
“从今日开始,本王不仅要杀光你们南越贼军。”
“还会让你南越一国,血债血偿!”
这一刻,他心中杀意,几乎难以抑制!
南越贼军入侵大盛疆域,烧杀屠戮,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