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之前,戚寻专门找他询问确认过的消息,在两年之后,也就是隋朝建立的第二年,萧岩就反叛投向了南陈,又在开皇九年南陈灭亡的时候也一并被清算诛杀。
他的孙子倒是活了下来,倚仗了西梁在巴陵一带的残存势力,借助巴陵帮发家后与香家联手,买通影子刺客杨虚彦刺杀当时的巴陵帮帮主陆抗手,最终成功上位,又在隋末乱世群雄并起的时候重建萧梁基业。
“独孤阀找上萧岩到底是不是为了我们作为交换条件的宝刀,光看看我们在净念禅院中的所为,最后被传成了个什么样子就知道了,这其实是不那么重要的。对长安城中的门阀势力和宇文赟来说,他们只需要知道在这件事后,吴明彻被人救走,至于其中关杨坚、萧岿、萧岩以及独孤阀多少事,就看他们出自各自立场的评判了。”
“宋公子,你应该还不想被人盖棺定论立场吧?”戚寻托腮朝着他看去问道。
“……”说实话,宋缺的确还没想直接站定南陈的立场,即便南陈是距离他们宋阀最近的势力也不例外。
戚寻这决断要他看来甚至还应该说是有些体贴,说不定吴明彻南归的路上,他们暗中出手解决追兵,都还能维持着一派与他们无关的局外人做派。
毕竟多了这么多背锅的人。
但怎么说呢……
大家都是出来混江湖的,怎么就你心眼这么多!
宋缺又不免想到了先前他问及狄飞惊的时候,戚寻所说的对方的权力博弈玩得精彩,但如今看来,这样的人物也不免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霸刀岳山呢?”
“你就当我是为了贿赂你,把这个最适合你的对手给带到你的面前好了。”戚寻理直气壮地回道。
这话宋缺一个字都不信。
先前那把宝刀能让她挖出这么多背后的因果关系来,轮到霸刀岳山的时候就成了贿赂他,这话里的可信度实在是太低了。
但戚寻总不能跟他说,是因为她如今要摸清楚长安城中的武力布局,找到囚/禁吴明彻的所在地,属实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找上那另外两个副本boss,比起放弃更重要的事情,只为了达成击败或者击杀boss的目的而东奔西跑,还不如让对方送上门来。
至于为什么不带上天君席应……
谁让宋缺现在还没得到那个天刀的称号,席应也自然还没因为那个“天”字犯了宋缺的忌讳。
席应的成名武功紫气天罗虽然是在他远遁关外才彻底练成的,但如今也多少有了些名堂在,总归也是和刀没什么关系的。
若是加上了席应,难免会让尤楚红多想,进而联想到这找上西梁的举动中也别有深意。
不过现在顾不上连带着这家伙一并解决问题也不大,大不了等宋缺击败霸刀岳山之后再让他背一次锅好了。
反正宋少主有此一问显然很有自知之明,大约这背锅的事情多背一背也就习惯了。
“算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宋缺决定想开一点。
由独孤阀送到霸刀手里的邀战帖,若是能够让这场早在宋缺从岭南出来的时候便向往已久的交手,提前一些进行,甚至是在长安城这种权力中心地带进行,以一个刀法名家的立场来说,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无论是他还是戚寻都不觉得岳山会对这份邀约视而不见。
若是连一个才满二十岁不久的年轻人的邀战都不敢应对了,他这个霸刀的称呼也趁早可以不必再要了。
至于他收到这份邀战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反正暂时大概是没人会管的。
戚寻已经领着宋缺和了空逛街去了。
独孤阀准备的这个落脚处,在生活用品上是不缺的,但戚寻打着此前没有机会出门,现在要对这长安城中的民风民俗有更多认知的理由,又跑回了横门大街这一带闲逛。
当然在出门之前她也没忘记给了空丢过去了一件斗篷。
“了空师父若是不想因为和尚在街上闲逛这种事情再次引来围观,最好还是将斗篷披上的好。”
先前刚入长安城的时候,了空便已经被人投过来不少视线,现在若是再去,即便冬日街头出行的人比之寻常时候少了不少,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他捏着手中的斗篷,唇角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抗拒她的这个建议,让自己从头到上半张脸都藏匿在了披风之下。
宋缺很想吐槽了空如今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跟那位狄公子是有点相似的,又觉得人家毕竟是净念禅院佛法有成的高人,还是不该生发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联想。
而戚寻原本只是想再用小地图的功能再多探索一点长安城的奥秘,却没想到等他们在这横门大街上却看到了个极为特殊的热闹戏码。
身着彩衣,在形貌上有些西域特征的杂耍班子,坐在不知道从何处运送来的鲜花花车之上,在这横门大街的街头泼水作乐,并作着一片鼓乐齐鸣。
戚寻刚从店铺中走出,便看到一道泼散的水光闪过她的面前,宋缺正想伸手拦一拦,却看到这道水线陡然调转了方向落到了地面上。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先前在净念禅院中与四大圣僧交手的时候,戚寻便拿出过一种尤其特殊的水,更有一手控水之法,他实在不必为她担心才对。
“这就是那位天元皇帝的乞寒胡戏?”戚寻出声问道,也将宋缺跑偏了一瞬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应当是,只是不知道为何从原本的殿前戏变成了街头巡游……”宋缺觉得先前对这位昏君“荒唐”的评价还属实是有些说轻了。
这乞寒胡戏在百官面前陈演,有些传闻流到了民间便也罢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