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怀疑我,但你没有证据,并不能证明是我下的毒。”
七原武微笑道:“好吧,那我就像一个侦探一样说台词,我相信你下毒时一定会戴好手套,下完毒后也会清理沙发、保险箱,但之前呢?
金满修把酒藏得那么隐秘,你日常又无法经常进出那间卧室,只能利用交谈时他临时出去接电话,或打着去送书稿之类借口,进行快速翻找,而且我相信什么抽屉最里面啊,床头柜后面啊,座钟肚子里啊,窗帘后面啊,换衣间深处啊,越是日常打扫不到的地方你翻得越仔细,未必每次都能戴着手套,包好头发,你觉得你有没有留下指纹或是毛发?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七原武说到这里,又一指毒酒瓶,“当然,单凭这些莫名其妙的指纹、毛发无法给你定罪,但现在已经确定毒被下在哪里,你还有充分的动案作机,现在就该轮到你来解释了。
永保小姐,为什么金满修卧室里各种难打扫的角落,能找到你的指纹毛发?
你在翻找什么,有什么目的?
对了,友情提醒一下,哪怕你非常小心,次次都戴好手套——那几乎不可能,但就算如此,你没留指纹也没关系,头发一样能对比,正常人一天都会脱落70根左右的头发,你猜猜我在什么地方找到了你的头发?”
永保明日香无话可说了,七原武说的分毫不差,她当时闻到书稿上有酒味,怀疑金满修酒瘾复发偷藏了酒,想借此毒杀他,确实多次找机会快速翻找过他的卧室,也确实没能做到每次都把自己包成大白一样,痕迹肯定没少留。
只要毒酒被第一时间找到,这确实无法解释,除非警方慢她一步,她再找机会偷走小小的保险铁盒,彻底销毁掉。
原本她就是这样打算的,但明显失败了,保险箱竟第一时间就被翻了出来,那可是她找了许多次,有目的性把房间都翻遍才找到的。
永保明日香再次无话可说,认输了,轻声道:“我确实没能做到这一点,无法解释,那现在我是不是该做犯人自白了?”
七原武笑道:“你是位优雅的嫌疑人,我当然要配合。请讲,我会耐心听。”
永保明日香冲他笑了笑,并不恨他,轻声道:“我不后悔,如果当初能得到补偿金,我父亲就不会不治身亡,至少不会死得那么痛苦,对此金满修该负全责。
我父亲死后,我妈妈一直哭,一遍一遍诅咒那个偷偷更换样品,被对方律师抓到把柄的背叛者,但当时谁都没想到会是律师,我更没想到那位律师就是金满修,我妈妈一直叫他老师,很尊敬他....
我也是在帮他代写自传后才发现大家竟被戏耍了二十多年,虽然我没证据,但***案结束不久,他就开始连续接到川之中财团的委托——川陵重工是川之中财团的支柱之一,我这才确定当年背叛我们的人就是他,他是我们这边唯一的获益人。
后来我想了很久,有几次都想放弃,毕竟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也害怕去杀人,但我每次看到那段书稿,想想我们一直活得很艰难,他却功成名就还有闲心雇人写自传,我就....”
永保明日香这段时间估计心理斗争过多次,又无法向外人吐露,心理压力很大,那反正七原武已经查明真相,她也不想做难看地挣扎,倾诉的欲望很强烈,一直说个不停。
而七原武果真没打断她的话,就一边翻看金满修的自传,一边默默陪着她。
他就只能做这么多,这案子毕竟和“町区公决案”有区别,金满修是背叛出卖了雇主,是个人渣败类,但更像个帮凶,有罪到直接把他杀了....
不好说,说不好,不说好。
房间门口的中野惠理也没急着执行正式逮捕,同样耐心倾听,准备回头算她自首,替她向检察官和法官求情,争取轻判——无论是谋杀未遂还是故意杀人,都会帮她努力争取轻判,也怕破坏气氛,没继续驱赶真里菜。
清见琉璃则很羡慕地望着七原武,控制不住地幻想坐在房间里的是她,她最清楚内情,知道七原武根本没去做过任何调查,就那么拎着酒瓶子进去,全靠一张嘴胡扯,竟胡扯到犯罪嫌疑人真信了,都不等证据摆到眼前就主动认罪。
鬼知道能不能找到证据....
当然,说全是胡扯可能过分了,八成是冷读术,她一直很注意观察七原武的小动作,发现他偷瞄过桌上的几个相框,相框里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是很多年前的,永保明日香还在襁褓中,倒是其余几张母女合照是近几年的。
此外七原武还偷瞄过书架,她在门口努力看了半天,发现了几本机械相关的书籍,显得有点可疑,而且七原武还在不停翻书稿,看起来像漫不经心随手而为,但里面肯定也有猫腻——她也有点怀疑永保明日香是因为这份手稿才起了杀意,毕竟永保明日香关系和金满修隔得太远,毒杀他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好处。
但就算七原武搞了好多小手段,只凭一张嘴就能说服犯人认罪,还是很厉害,简直是侦探界的典范,是她梦里经常出现的情景。
清见琉璃羡慕嫉妒恨了一会儿,转头向瞪圆了眼睛的真里菜小声道:“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推理,一切所述都合乎逻辑,让犯人无法辩驳,哑口无言,只能乖乖认罪!”
真里菜回过神来,刚才七原成竹在胸,侃侃而谈时的那种超凡自信也把她震住了,再看永保明日香也没被吊起来打就乖乖招供,非常不可思议。
嗯,她不了解案情,没听懂七原武在说些什么,也没搞清永保明日香怎么就认罪了,但这反而更让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