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感觉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遇到九姨太,被她派人抓住,搜走身上银票,还不满足,还要逼他供出来历,把他打个半死。
想到这里,他激灵灵打个冷颤,伸手入怀,空空如也,刹时间,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几分。
此刻,他多希望只是个梦。
月光很亮,照进没了窗的屋子,屋里空空荡荡,哦,房门也没了,他朝外看去,发现自己身在高处,他看见不远处的楼,同样没了窗,墙上画了个大大的“拆”字,醒目的很。
他知道置身何地了。
这里还在千星城中。
据说这块土地被贵人看中,很快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记得前些日子为了迁走这里的人们,闹出过不少风波,可结果呢……有权的在笑,有钱的在笑,那些离开的人,情愿或不愿,得意还是哭泣,谁在意?
楼梯处传来声音,袁二愣怔中省过神来,楚云已进了屋。
袁二上来就要跪拜,楚云一把托住:“我说过,咱们不兴这个。”
“公子救命大恩,袁二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了。”
“自己人别说这个。”
说着话,楚云掏出张银票,递了过去:“明天城门开了,你还是直去瑾州,交代你的事照做,千星城这边,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袁二瞧了瞧手里银票,数额还是那个数额,可底下的钱庄印章却换了一家,他怔了怔,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公子,这……”
“诶诶诶,大男人像什么样子,”楚云道:“钱财不过身外物,任何时候,命都比钱重要。”
袁二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一会才缓过来,这时候嗓子硬,想说的话说出来又觉矫情,他只在心里念着:啥都不说了,命给您了。
顿了顿,楚云又道:“有些事别问,包括我那几位朋友面前,以后也别和他们提这事。”
袁二心中其实颇多疑问,譬如身上这伤,感觉像是被装进过冰里,倒不是冷,非但不冷,还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有一阵他几乎忍不住的想叫出声来,再醒来,自以为死定的他,除了骨骼有些酸痛外,身上的伤竟是全没了。
袁二闻言猛点头,不问了,命以后都是公子的,问那些做什么。
楚云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一次杀人的他……哦,杜迁那次是被动,楚云一直没觉得自己杀过人。
只是,在见到那女人严刑拷打袁二,要他供出自己的时候,楚云胸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信奉的道理很简单:有人能为他玩命,他就能为那人拼命。
这次,他拼命了,你死我活的局面,不拼不行。
过程他不愿回忆,操刀子和被刀子操,他都不愿,却不能不选。
他的心里并不好受,甚至,在他安置了袁二,匆匆去往客店的路上,他还肝胆欲裂的吐了一回。
用灵气紧急救治袁二,实在是无奈境况下的尝试,消耗太大,好在结果满意。
临行前,楚清风一次给了楚云九颗灵玉,这次给袁二治伤,就用掉了五颗,若按市价,三十万两一颗只少不多,给袁二买宅子丢了的那张银票,倒不值一提了。
如此花费,也不能说全无收获,好歹知道经过小鼎处理过的灵气还能治伤救人,这可是保命手段,花费再大也值得。
再回到客房已是天将黎明,楚云蹑手蹑脚进屋,到了床边,正想悄悄再眯会,忽见自己床上黑乎乎一个人影,正侧着身子对着自己,已经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说,你小子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陈祥“嘎嘎”笑着,点了灯火,伸手揽住楚云的肩,道:“诶,说说,安御轩的姑娘怎么样?”
楚云讶然:“什么安御轩,还姑娘?”
“装,接着装……”陈祥一副早识破他的表情,笃定道:“我还能不知道你,昨儿我瞧你从那楼前经过,就觉得你丫眼神不对。”
楚云给他个白眼,伸手推开搭在肩上的手,解释道:“屋里热的睡不着,我出去透透气不行?”
“哈,也算个理由哈。”
“什么叫算?”
“诶,”陈祥神秘兮兮的又凑过来:“就你一个?”
楚云一愣:“还能有谁?”旋即看他手指指向,知道意有所指,无奈道,“你要觉得可以,不妨今儿晚上试试?”
“我呸,”陈祥顿时一副大义凛然样,“我陈某人是那等丧德败行的人吗?你这腌臜小子,怎的就会教人做坏事。”
楚云捂脸,不想理他,却又听陈祥转了话锋:“我怎么早没想到?嘿嘿,还是你小子有办法,为了幸福生活,做坏事算什么。”
楚云:“……”
…………
千星城魏家,最近似乎一直在走背运。
魏家家主魏长河,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他妻子早亡,留下两个幼子给他,他为了这俩儿子不受欺负,这些年虽然连纳九房小妾,却愣是没续一个正房。
说到魏家走背运,就得追溯到魏长河纳了这位九姨太之后。
九姨太进门时,年方十七,比魏长河两个大的儿子还要略小几岁,生的那叫一个花容月色妩媚妖娆。
魏长河很喜欢,过了好一阵没羞没臊的日子,可时间一长,不对劲了。
魏长河是个武者,四十来岁,可说正当年富力强之时,虽说是某些方面慢慢走了下坡,但偶尔雨露均沾疯狂一回,还是没问题,可渐渐力不从心是什么鬼?
面对几位姨太太的幽怨眼神,魏长河常常感叹,自己简直比出家人还心如止水,可偏偏又有个例外,年纪最小的九姨太,三招两式的,他就能从一蹶不振到威风凛凛,战上几个时辰照样龙精虎猛,其结果是,就一年多,二百多斤的精壮汉子,已经不足一百二了,四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