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停放在灵堂里的棺柩,此刻竟是飘飘悠悠飞到了院子里,悬于半空。
“家主,是家主显灵了……”
云家中有人充满惊骇的喊出了这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今日乃是云家主出 殡之日,棺柩里可不就是云家主吗?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只听得“嘭”一声,那上等木料打造而成的棺柩,竟是爆成碎屑。
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悬空立在了那里,他看起来风烛残年,满头花白了的头发,一张脸孔皮包着骨,眼窝深陷眼睛仍自紧闭,一身紫绸做面的袍子甚是宽大,便是连那人的手与脚也一并包在了衣服里。
这世上大概只有一种衣裳会做得如此不合身,只要求大些以便穿戴,那就是寿衣。
众人呆若木鸡望着这诈尸般的诡谲情景,只觉得后颈处冷风嗖嗖,眼神里充斥着各种震惊、恐惧与不敢相信。
“家主……”
胡不虎及云家的许多人,已经扑上前去,伏在了地上,对着那人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
此人,正是已经死去了七日的云家家主,一剑追命云不悔。
云不悔的眼睛缓缓睁开,只是这个小小的动作,便引的许多人心脏不自禁的漏跳几下。
很快的,众人感觉到院子里的空间有些异样,灵气如蜻蜓点水般微微波动起来。
渐渐的,波动由缓而疾,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溪流,以云不悔立身处为中心,百川归海般涌入他的身躯。
他的衣袍被灵气充盈成了圆鼓鼓的形状,发丝飞扬衣履飘飘,远远望去,就如一个被放在天上的人形风筝。
不经意间,众人发现了他的变化,人们张大了嘴巴,更有不少人见鬼般"啊呀"叫出声来。
云不悔那眼窝深陷枯槁干瘦的脸,竟肉眼可见缓缓变得饱满红润起来,尤其是云不悔那花白的头发,居然渐渐变成了黑色,就像是枯木长出了新芽,重获新生。
云不悔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扫过众人,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直到目光落到云家母女身上,这才有了一丝柔和。
“家主没死,家主活了……”胡不虎激动的大叫,引得一众对云家忠心耿耿之人,此时也一个个面露喜色,更有不少人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只见云不悔双臂轻展,圈成一个半圆,院里的灵气波动便即止住,再听他口中一声爆喝,身上那件极不合身的宽大袍子便即爆碎而开,贴着身的,竟还有一身黑衣劲装。
云不悔缓缓落了下来,立在了云家母女身边。众人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方才还是年愈古稀的老者模样,此时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便是比起从前也年轻了许多,云不悔原比他妻子年长显老,此时看着,倒真是成了一双壁人。
云不悔对着宁老爷子躬身一礼道:“今日有劳宁伯父了。”
宁老爷子此时也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就是云不悔来向他行礼,竟也讷讷的一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云不悔淡淡一笑,也不多言,转而微笑望向楚云,楚云连忙躬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
对着楚云点了点头,再转向老妪,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声音里不含一丝温度的道:“老太君,别来无恙。”
老妪定定看着云不悔,见他寿衣里竟还藏着这么一身衣装,显见得是早有准备,略一思索,心中已是了然,冷冷道:“家主倒真是好手段,居然想到诈死这一招。”
云不悔面无表情道:“这还要多谢老太君及几位族老成全,给了我恢复的时间。”
就在这时,斜下里一道蓝色身影,无声无息形如鬼魅,以极快的速度袭向云不悔。
就在众人将要惊呼出口之际,云不悔右手轻抬,好似不经意间挥了挥手,只见两道灼目剑光乍现,激射向那道蓝影,随即只听得,“噗噗”几声轻响,血光崩现,再一看,那偷袭出手的云川族老,竟已被切成了七八段。
众人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人境神秘高手,正是眼前的这位云家家主。
云山面如死灰,此刻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嘴唇不住的打着哆嗦,竟是半晌连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此情此景,他如何还不明白,自己等人螳螂捕蝉,却不料这蝉,竟是黄雀所扮。
云不悔一言不发的看向了老妪。
云家中有许多这老妪的后辈,看到如此情形,顿时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更有几人跪在了地上,对着云不悔磕头如捣蒜的求情:“老太君定是受人蒙蔽,还望家主念在老太君年老,难免糊涂……”
“住口!”
老妪的声音里充满了暴怒的情绪,那些求情的人登时噤若寒蝉,她即便此时已是穷途末路,但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威望,竟是半点不减。
目光落到云川身上,老妪那鹰隼般的眼睛里居然也流露出了伤痛,不忍再看云川族老的惨状,闭上眼睛,竟落下两行浑浊的泪来:“都是婶子害了你,不该让你参与到这等事里。”
再睁开眼,老妪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平静,望向她的那些子孙后辈,目光中充满了留恋与怅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对着云不悔沉声说道:“事已至此,老身无以辩驳,今日之事,皆由老身一时贪念而起,要杀要剐老身一人承担,莫要再牵连旁人。”说着话,将手中龙头杖往地上一丢,一副束手就擒悉听尊便的架势。
云不悔未置可否,不料那云山族老却是连滚带爬的到了云不悔跟前,手指着老妪,求饶道:“都是她,当初我不愿参与做这等事,她竟威胁我,我是被逼无奈的,不悔,哦不,家主啊,你要相信我……”
云家族老中的那名长眉老者,见到云山如此不堪,虽然已是份属敌对,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