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浓收下后,心底放心不下外婆的状况,还特意给解成祈打了通电话。
解成祈说:“你生父——在我们家门口跪了三天,你外婆淋了雨也病倒了三天,醒来后人也回魂了,说梦到宜夏。”
提到这,解成祈的喉咙开始哽咽,倒嘶凉气来缓解:“宜夏让她别怪你生父,他这生救过不少人,再深的罪孽都还清了。”
佟书兰没有继续责怪沈洐,苏醒后就让他走了。
而沈洐从家里拿走了解宜夏的所有东西,又给解家留了一笔钱,解成祈苦笑:“这钱,是把解家养过你几年都算进去了,怕是要挨个找上门,把我们这些对你有一丁点儿养育之恩的,都给还清了。”
沈家祖辈的家风向来是出了名的霸道,沈洐继而就找上了姜岑。
他是来拿回姜浓的抚养权,同时还算清了一笔账,姜家花了多少精力钱财在姜浓身上,给她请了多少名师教导,这些任由姜岑标价,只要开口,沈洐二话不说就给。
再则,就是曾经被傅青淮夺了婚事的温礼则,也连番遭殃了。
……
当初傅青淮只手遮天,断了温氏集团发展海外新能源的项目,但还有谈和的余地,起码温礼则为了挽回投进去的几十亿,主动放弃一门婚事来求他高抬贵手。
而沈洐出手阻了他几单生意,都是鱼死网破的架势。
温礼则摸不准内情,只能再次登门拜访,求到傅青淮这个情敌头上。
奈何冷茶是喝了一壶,傅青淮只是轻描淡写说:“这次不是我做的。”
温礼则:“?”
在这儿问不出消息,也知道傅家绕过他一次,没道理秋后算账。
不想继续喝冷茶,温礼则在没开罪傅青淮之前,忍着满腹怒火先离开,而温氏集团又遭到一次重创后,他才从姜岑那边了解到内情真相。
温礼则被点醒,连烟上猩红色的火星烫了指腹都不知:“他为何就独独对我下毒手?”
姜岑握拳抵在嘴边低咳,自从病退,就闻不得一丝烟味,他开了半扇窗通风,缓过身说:“因为我对姜浓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他没有明码标价,真要了沈家的好处。
姜岑退位前不是白混几十年的,城府自然是极深,早就看出沈洐是一笔恩一笔怨的来算,他要是收了好处,让沈家还清了姜浓的养育之恩。
接下来,沈洐就该跟他清算,这些年薄待了姜浓的事了。
姜岑叹了口气:“算是两两相抵吧。”
温礼则眉头皱得极深,好在姜岑念在两家人还有利益捆绑,给他指条明路:“你不是还有新能源的项目在海外,去避避风头吧。”
他默默地将烟掐了,看着丝丝飘散在空气里的白雾,喉咙溢出的语调异常僵冷:“怎么这世上的便宜,都被傅青淮一人占尽了。”
真正的岳父现身了,遭罪的却是他们这些人。
傅青淮反而独善其身,颇得沈家人的好感。
这世间的因果说不好,姜岑肩头搭着件薄衣,静静坐在书桌后的椅子前沉思,连温礼则走了,他也没太大反应,午后的明媚阳光透过玻璃窗洒的一地都是,沿着地毯的边缘散发着淡金色的光。
他疲倦地睁着眼皮,恍惚间,似看到了姜浓年幼时,规规矩矩地坐在茶几前,白细的手指头握着铅笔,一笔一划在白纸上端正写字,小嘴巴不点而红,时而可爱嘟起。
又时而停下偷懒,歪着小脑袋,去偷看他:“岑叔叔?”
姜岑办公椅背对着她,面朝一排红木书柜,半合双目,沉默地从玻璃上倒影看到她爬过来了些,见不应,那透着奶音的小嗓子又冲着他线条冷漠的背影,小小声喊了一句:“爸爸。”
良久,光散了。
姜岑抬起苍白的手,也压住了疲倦的眉目。
姜浓怀孕满三个月,就没有刻意去隐瞒了。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又到了桂花时节,听程斯成说,沈洐已经决定在沥城这边定居下来,房子还没选好,所以天天都是换着酒店住。
而路过有桂花树的街道时,不小心开了窗透风。
一个月里,光是哮喘意外发作就有了三回……
这倒是给傅青淮提了个醒,他怕姜浓一路奔波劳累,索性就在新闻台极近的地段买了套顶级高奢住宅,沿路看不见一片桂花叶子,步行上班也就几分钟距离。
姜浓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这胎不折腾人,除了孕妇体质畏热点外,平时都吃好喝好。
而她也不长肉,怀孕近四个月时,在台里穿了一身中式的苏绣长裙,腰间略宽松,外披着羊毛的外套,丝毫看不出是个小孕妇。
就连眼神犀利的梅时雨,还夸她:“脖子的长命锁玉雕的吧,看起来很值钱哦。”
不看肚子看长命锁,姜浓只能微笑。
就在梅时雨端着茶杯要走,她又喊住了他,淡声说:“台长那边很久就会下指令,我会暂时从倾听退下来,被分配到联播组的黄金新闻。”
梅时雨神色讶异了瞬:“什么情况?”
姜浓抬起纤白的手,去拍了拍他干净到不沾染尘埃的西服肩膀:“一年时间里,要靠你挑大梁了,冬至的记者资格证已经考下来了,以后你带他上节目吧。”
梅时雨眼馋姜浓手上的班底团队很久了,为人又是有野心的,倾听交付给他,自然是钻研破了脑子,也会把节目继续做起来,他毫不客气地收下,又问:“你要当甩手掌柜了?”
姜浓轻轻摇头,她会把倾听暂时让出来,是日子长了,挺着大肚子上镜,总是不妥的。
而联播组好在是坐着播音,能借物挡住……而她是深思熟虑后,才去请示了台长的建议,未想到林笑晏得知消息,把他黄金新闻的一个主播位置让了出来。
姜浓下个月就正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