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这件事,本来就有了丝做贼心虚的味道,若是被六王爷发现自己是调包的王妃,那后果恐不堪设想。
不如先将此事禀告了王爷,看看六王爷的反应再做打算。
“不过区区一个婢女,”顾谨怀掀了掀眼皮,漠然道,“看来王妃近来,是真的将先前的规矩都忘光了……”
许容予面上一白,“臣妾……只是担心……”
“此事交给林管家罢。”顾谨怀撇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甩袖而去了。
陷入沉思的林管家回过神来,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一派笑意,他慈祥道,“王妃莫急,老奴会派人去寻的……明日老奴就给王妃再安排多几个贴身的婢女,断不会委屈了王妃……”
这几个婢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府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没想到原想试探王爷,却反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许容予勉强勾了勾唇,柔声细细道,“那便有劳林管家了……”
经过晚膳喝药这一番折腾之后,刚沐浴过的江左又把自己弄的浑身是尘土,嘴周和颈部毛发上沾了黏黏黑黑干掉了的药汁,一身都脏兮兮的,顾谨怀便又亲手给他洗了一次澡。
担心江左着凉,在水里将小狗崽儿洗干净后,顾谨怀也不让他泡到水都温掉,这次很快就将他从热水里捞了起来,用干软的浴巾拭干水珠,再将他抱上了床。
等顾谨怀沐浴完换了身衣裳回来,闹腾了一整天浑身疲累了的江左已经不敌睡意闭着眼睛睡着了。
顾谨怀不动声色地站在床边,定定看了一会儿倒头呼呼大睡的幼犬,才转身熄了灯。
江左睡相不好,大半夜就不知道把盖在身上充当小被子的浴巾踢到哪里去了,春天的夜晚越发寒凉,没了被子的江左打了个喷嚏,迷蒙睁开眼睛,被冻醒了。
吸了吸鼻涕,江左打着哆嗦,忍着睡意爬起来找盖身子的浴巾,转头就看见躺在身侧的顾谨怀闭紧双目,牙关紧咬的样子,他浑身微颤,额上沾着几滴豆大的冷汗,像是做了一场极其怖人的噩梦,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江左不由被他吓了一跳。
左右都找不到浴巾,实在忍不住寒意的江左暗搓搓钻进顾谨怀被窝里,往身侧的热源处拱去,贴着他的手臂侧。
江左抬起一只肉爪子,“啪嗒”拍在顾谨怀的脸上:醒醒!大猪蹄子!
皮了一下很开心的江左:笑里藏皮,哈哈哈哈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62:“……”算我求你的,请宿主大晚上的就别皮了好吗?
惨然的月光落进偌大的寝室之中,躺在床上的人面色森然,从紧闭的眼角簌簌流出的泪珠无声地染湿了墨黑的鬓角,他苍白的面上透着一丝透明得近乎要碎掉的脆弱,好像被摄入了什么梦魇之中,他薄唇微动,唇间溢出一声哽咽。
“……母妃。”
落在他面上的爪子不经意间沾了些湿意。
听到这声哽咽,江左愣了愣,正打算抬起来再拍下去的爪子一顿,改轻轻落下,把顾谨怀簌簌落着泪的眼睛捂住。
眼睛上突然搭上了一只热呼呼的软垫子,冰冷的锦衾中紧贴在手臂侧的位置也捂出了一片暖意。
顾谨怀眼睫微动。
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温暖,如今却近在迟尺,近到不需要用力收拢双手,就可以感受到他这辈子都不曾感受过的暖意。
笼在锦衾下的五指逐渐收拢成拳。
【男主铲屎值 20】
江左:嗯?醒了还装睡??一狗脚拍醒你个锤锤哦!
话是这么说,嘴硬心软的江左还是没有收回爪子,他拱了拱脑袋,挨着顾谨怀的手臂沉沉睡了。
第二日早膳完,婢女依旧端来了食案,这次上头摆着的除了药碗以外,还有一串糖葫芦。
一颗颗红彤彤的山楂圆滚可爱,山楂的外头裹着层薄薄的晶莹的糖衣,同时,跟着婢女身后的,还有四个身强力壮的仆从,几人一起扛着一口装满沸水的大锅,也跟着放在了膳厅里。
江左双目含泪:看在昨晚的情份上,今天难道不能不喝药吗??
顾谨怀将药碗端到了江左的嘴边。
江左流泪:……很过分,人家要哭了嘤。
装可怜也没有用,江左恢复了冷漠脸,心如死灰将难喝的药咕噜咕噜给喝了。
见小狗崽儿今日没有胡乱扑腾而是乖乖喝完了药,顾谨怀满意地拿起食案上的那串糖葫芦,让他咬了口。
江左含着糖葫芦,驱散去了嘴里的药渣苦味,酸酸甜甜的山楂味在糖衣融化后渐渐卷上舌尖的味蕾,江左眯起了眼睛。
见六王爷满意地起了身,林管家止住了欲带着江左前往书房的顾谨怀,他拍了拍掌,紧接着便从门外涌进来了几人下人,每个人的手上都牵着一条狗链子,链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狗。
牵进来的几只小狗形态各异,或可爱,或威武,或憨厚,无论是哪一只,都比王爷怀里的蠢哈看起来要机灵一百倍。
走在这几人最后的是四个仆从,他们四人一起牵着四条小臂粗的铁锁链,锁链的那头拴着一只寒牙尖尖力大无穷的黑色藏獒。
那藏獒凶猛,四肢粗壮,看起来十分强健有力,大概是江左体型的五倍大小,若不是四个仆从一同牵制着,恐怕早就扑上来将周围几只幼犬都撕了个粉碎。
被一同牵进来的几只狗被吓得哆哆嗦嗦,连叫声都不敢发出来。
林管家拱了拱手,启禀道,“王爷怀里的这只蠢狗面相呆滞,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让人笑话,于是老奴便唤人重新搜罗来了几只幼犬……”
江左咂巴着嘴里的糖葫芦:……这特么什么幼犬长这么大???
林管家接着道,“不如就让王爷的爱犬跟属下找来的这几只幼犬比试比试,胜者留下如何?”
江左“嘎